渡江城,青峰会所。
陈青帝闭眼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右手轻轻扣着身旁的紫檀木桌面。
这是九千岁留下来的,宋代说他和端公很像,端公以前总是喜欢在这里闭目养神,右手轻叩桌面,左手摩挲一串菩提子。那串菩提子九千岁也留给了陈青帝,只是他如今再没办法摩挲了。
他身前是一具极为高大雄壮的身形,使人见之无心与之对敌,仿若怒目金刚,其身后亦有数十人,皆是全副武装,众人皆是死死盯着陈青帝的断臂一言不发。
“二狗。”那具身形终于开口,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哥。”陈青帝也睁开眼,他摇摇头,“我们惹不起。”
“二狗!”陈青帝那位国术第一但唯独宠爱弟弟的哥哥陈饕餮低吼。
不等陈饕餮发怒,陈青帝咬牙低声喊道:“哥!我们真的惹不起!那人已经不是我们这个层次的了,一道符纸炸穿我一条胳膊,这是什么能耐!”
“他再能耐,脑袋能挨一枪不炸开?”
一道清冽女声自屋外传来,来人一身素色白衣,手腕处有红线,红线末端挂着一只酒葫芦,背后背着一只将近与人齐高的黑箱。
看清来人,陈青帝叹了口气,那只黑箱里面是什么他在熟悉不过,山城袍哥龙头龚红泉便是被箱子里那把狙击枪一枪轰炸了头颅。
一身白衣的陈庆之出声道:“二狗,你是龙头,我是保镖,你无端断臂,是打我的脸,这条胳膊不要回来,我有何脸面留在这里?”
“是,不就是个孩子吗,再有能耐,能玩的过我们?是吧状元兄?”贼眉鼠眼的王虎剩冲身着一身黑色练功服的王玄策笑道。
“你们商量着,二狗,我先走一步。”王玄策转身欲离去。
陈青帝喊道:“你去哪!回来!”
王玄策闻言加快脚步,最后在门框出露出个头,笑道:“出去吃碗馄饨。”
突然电话响起,陈青帝无心与王玄策掰扯,摆摆手示意众人先落座,随后接起电话,那边传出一道孩童声响,“哥!是谁把你胳膊断掉的!我和我舅已经在往渡江赶了!妈的,敢伤我哥,我弄死他!”
陈青帝疲惫回道:“你又来凑什么热闹啊,没谁,我自己摔跤摔断的!你把电话给你舅!”
“喂?”那边响起一道清冷肃杀的嗓音,仿佛只有这种人才有资格与那西北王一争高下。
“喂,纳兰,你跟孩子凑什么热闹,他脑子不清醒你也不清醒吗?”
“哈哈哈小二狗,三千是我的宝贝,你又是他最敬仰的人,你受这么大伤,我若是不陪他来看望你,岂不是把我们舅甥俩刚培养起来的感情磨灭啦?别想没用的了,我们已经快到了!”
陈青帝边听电话那边,边看着眼前门外疾步走进来的宋代,九千岁给自己留下来的这位前朝遗老,做事向来风雨不动,陈青帝自感不妙,自顾自朝电话那头说一句“既来便快些。”便挂掉了电话。
王虎剩也侧着头听陈青帝通话,等陈青帝挂断电话后才出声道:“纳兰那老小子真来了?看来是真上心了。”
陈青帝不解:“三千是他的亲外甥,肯定不放心三千独自来的。”
王虎剩解释道:“昨晚九点过半,也就是你刚回渡江前后,三千刚传回来消息,纳兰在他们总舵给手下人开会的时候,有一个叫张谦的独自一人从门口硬生生杀到五楼会议室,不算乱七八糟的附庸,光心腹,就当着纳兰的面砍死了四个,纳兰和他交手也受伤不轻,昨晚大家都在关心你的伤势,便没和你说。纳兰今天便赶来渡江了,怕是伤口刚裹上就上路了。”
陈青帝瞳孔一缩,眯眼道:“东北现在还有这种狠手?”
“是乔四的底牌,我取了乔四的江山,他寻我仇也无可是非。”门外有一少一老先后进门,张三千与纳兰。
纳兰面色苍白,但步伐依旧稳健,没被衣领盖住的脖颈处可见白色绷带,“乔四和这张谦情谊深厚,乔四能稳坐东三省十年龙头,张谦是其最大的助力,乔四也没辜负他,当年乔四要死的时候,拼尽全力把张谦保了下来,张谦四五年没露面,但是还是那个乔四手底下的最干练的狠手。”
“那现在他人呢?”陈青帝摆摆手,示意身旁人给这位东三省的纳兰王爷上座。
“跑了,拦不下来,当晚死了一个南边的蛇头,应该是偷渡到朝鲜了。”
陈青帝看向张三千,纳兰说道:“放心,三千当时在家里习字。”
陈青帝点点头,宋代侧立在陈青帝身边,低垂着的头稍稍左右观望,陈青帝问道:“有人来了?”
宋代轻声道:“有五个自称鹏城来的人要见您。”
“鹏城?”陈青帝思索道:“我他妈的连鹏城都有仇家?我草五个人也敢来!佛门五大金刚吗!”
“他们进渡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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