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弓弩手如乌云密布,闻令而动,弯弓引弦。
顷刻之间,万箭齐发,似磅礴大雨,铺天盖地而来。
钱瞎子双耳听风,骂道:“他娘的,好大的箭雨!”
王白眼中填满羽箭,一抹冷汗擦耳滴落。
钱瞎子停了下脚步,却没有拔刀,他知道再大的箭雨也射不中人。
箭雨铺面,如万道细毒黑蛇,张牙舞爪,扑来。
血发遮眼,如一面猩红高墙,拔地而起,倚天。
红衣、雪肌、血发!
王白身前出现一人,背影似曾相识,体香一闻如故。
一朵凌寒傲雪的梅花,一头血染凄厉的魔女。
王白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所有的难以置信都艰难地从唇齿间流出:“是你吗?”
漫天箭矢撞上三千血发,如同泥牛入海,一触即软,一陷即落。
她挡下箭雨,缓缓转过身,与他近在咫尺。
确认过眼神,是她,是凌傲雪!
她变了,红瞳,血发,可怕!
确认过眼神,是他,是陌生人!
他没变,身危,不惧,冷静。
钱瞎子心情很复杂,想骂人、想杀人,最后一切冲动都挂成一抹苦笑。
居高临下的胡亥也被这一眼血法惊骇,大喊道:“杀了他们!”
陈郡守立马反映,大喊道:“所有人马围剿乱贼,就地诛杀。”
城下围守军士闻令而动,城内大批伏兵倾巢而出。
凌傲雪收回三千血发,化成齐腰长发。
王白和凌傲雪久久对立,一言不发。
二人自成一界,静默地让明月埋进云里,不敢发光。静默地让夜风藏到天外,不敢放声。
官兵刀剑加身,二人岿然不动。
王白中毒,上身麻痹无感,动不了;凌傲雪静立,三千血发织梭,锁链穿心。
片刻之后,围守官兵皆心碎而亡。
发为何红?
己心枯死变红!人血浸染杀红!
城内出动的官兵已经奔到,围住众人,却无人敢动。他们被眼前一幕吓惊了,凌傲雪给他们烙上心悸。
胡亥叫喊道:“杀!抗令不遵者,诛灭九族!”
凌傲雪被打扰了,被胡亥惹恼了。
“你不许动,不然你死。”
“你们不许动,不然全部都死。”
凌傲雪说出两句话,第一句话是说给王白听的,第二句话是说给官兵听得。都是一个意思,动则死,不动则留。
凌傲雪转身,猛然射向城头,直扑胡亥而去。
一袭血衣来,胡亥有恃无恐,紧握着鱼肠剑。
所有人的目光都交织在凌傲雪身上,临近城头之时,她猛然转头,甩出一柱血发。
血发如剑,刺向胡亥。
胡亥眼中的害怕由远及近,越过城头之时,被一剑卸下。
胡亥惊出冷汗,一身白衣挡在他身前,斩退血发,化险为夷。
这便是胡亥有恃无恐的依仗,黑冰卫“四凶”之一,如同阴影,隐于暗处,轻易不现身。“四凶”顾名思义,代表四个人,象征他们是人间凶器。
凌傲雪落地,瞪着白衣人。
“姑娘,你杀其他人我不管,杀他就是不行。”
凌傲雪狂笑不止,说道:“天下何人杀不得!”
白衣人轻飘飞下城头,与凌傲雪相距七尺四寸一,正好是他手中一剑伸展的距离。
钱瞎子听见动静,闻着气势,凝眉骂道:“这他娘的!老阉人下血本了,连雷清扬都派来了。”
红衣血发与白衣黑发,凌傲雪与雷清扬。
气势相较,如血云翻滚中电闪雷鸣。
凌傲雪转身走了,雷清扬纹丝不动。
钱瞎子扛着两人,凌傲雪牵着一人,离去!
雷清扬回到城头,胡亥问他为何不杀人。
雷清扬负手离去,丢下一句话:“杀她,我亦重伤。”
……
一团柴火点亮湿暗山洞。
姬月庐和周也还未醒来。
凌傲雪独自站在山洞口。
王白运功隔绝毒素蔓延。
钱瞎子见到王白虚弱地睁开眼,说道:“你死不了,也活不久。”
王白问道:“为何?”
“何患的毒,会让人身无知觉,功力渐失,慢慢化为一摊血水。若不是你异于常人,此刻恐怕早已死了。”钱瞎子骂咧咧地说道:“老东西,就喜欢折磨人。是我用毒,就用见血封喉的,绝不用慢性毒药。”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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