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恒一人镇守城东的时间里,穆雨宁干了不少事。
和只会干架的师弟不同,在剑法之外,穆雨宁同样精通炼器和阵法。在安排苍鸿转移百姓到鸣凤山之后,他迅速在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口设下陷灵阵,以阻止活尸出城。之后又在鸣凤山快速布下一个简单的守山大阵,以确保不会有城外游荡的活尸闯上山。布置完这些之后,他一直在城西砍活尸救百姓,间隙还不忘去关注苏恒那边的情形。曹知府戴捕头等人则组织百姓搭起了帐篷,以应对今夜的城外生活。
而另一边,在接到穆雨宁的传信后,鄢佑维下令,命闻人默和林牧遥带100修士乘坐飞舟前往增援。闻人默比他们年长2岁,今年20,金丹圆满,结婴只差机缘;林牧遥是这一辈亲传弟子中最小的一个,比苏恒还小1个月,正值金丹中期。作为战力和后勤,他们合作无间,可堪依靠。
苏恒是在方诸的飞舟中醒来的,他的眼睛经过清洗和上药,已经无碍。林牧遥坐床边歪着头看着他,脸上满是欲言又止的笑意。
“这一趟出门,看来你收获颇丰啊。”
苏恒躺得四仰八叉,用膝盖顶了下林牧遥:“我可是伤号,你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呢?”
林牧遥帮他把被子盖好,他手上动作这样体贴,嘴上还是不客气:“我是大夫,但是,我不止给你治了眼睛,还给你擦洗身体、清洗头发,换了衣服。你准备怎么谢我?”
苏恒举起手,十分敷衍的摆了摆:“谢了!”
“就这?”
林牧遥凑近他,明亮的大眼睛翻出十分嫌弃来:“你回来的时候,就像是在泥地里混着黑血打过滚一样,你的中衣和穆师兄那件外袍都被他直接扔了。我,在咱们穆师兄防贼一样的目光之下,顶着血腥恶臭,给你洗头洗澡换衣服,你这么一句谢谢就打发了?你有良心吗?”
苏恒硬撑着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口气一松下来,觉得全身都是虚软的。他毕竟重伤初愈,表面看起来还好,内里还是不足。听林牧遥这么说,他腆着脸一巴掌拍上去:“那就肉偿吧。来,别客气。你是上面那个吧?我委屈一点让你上好了。”
“我怎么敢!”林牧遥挤眉弄眼的笑起来,指指自己又指指对方,“要是我俩暗度陈仓,你穆师兄和我闻人师兄,都要来追着打我的。”
闻人默和林牧遥彼此钟情,这在方诸并不是秘密,鄢佑维也乐见其成。他们现下虽然还没有合籍,不过也是鄢佑维顾念他们年纪小,且修为还不足,怕他们耽于儿女私情误了修行。
但是,“我和穆师兄跟你们的关系不一样。”
林牧遥笑得促狭,讲得绘声绘色:”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他看我给你脱衣服,脸上就差写着‘我的人,不该看的别看’了。我还听衡越门的女修说,他隔一会儿就让他那条龙来嘘寒问暖一番,把个大好的元神真人护得像温室的花朵。衡越门紫宸真人的大弟子宋秋妍,之前进境宴的时候不是还想到你杻阳峰小住两天吗?他和她这一趟并肩救人,隔一会儿就言辞敲打一番,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别痴心妄想,‘就此放弃去寻找其他青年才俊去吧这个人是我的’的意思,弄得人一个大美人委屈死了。“
苏恒无语的扶额,这下真是丢脸到姥姥家了。
林牧遥说书一般,眉飞色舞:“后来天黑了,其他人都回了鸣凤山休整,唯独不见你,他心急如焚,想去找你又放不下这边的一大摊事。他派那条龙去找了几次,都无功而返,都快急疯了。最后看到我,才叫一个解脱,跟我交接,嘴皮子不停的说了半刻钟就头也不回的跑了。”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笑容也收敛了,“话说回来,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特意让我看过,问能不能治。”
苏恒不想说太多,顺着话问道:“能治吗?”
林牧遥咂咂嘴,摇了摇头:“不能。恢复成这样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人啊,贵在应天顺命,你这也算是破相了,所以,也别再挣扎了,这辈子凑合凑合跟你穆师兄过得了啊。”
苏恒越听越不是味儿:“你收他钱了?”
“那哪儿能呢!”林牧遥振振有词,“这不是我们这些小师弟私下议论嘛。”
他一口气讲了这么多,方才觉得有些渴了,起身为自己倒了杯茶,还没送到唇边,看到苏恒眼巴巴的盯着茶杯,只好扶人靠起来,喂他喝水。
一边喂水,他一边又开始唠叨:“其实按道理来说,做师兄的这样做,是有些强人所难。尤其他还是掌教尊主亲传弟子,平时哪怕是照山师兄、洛云师兄,看在掌教的面子上,都让他三分,他这就是逼你就范嘛。你要是有其他的心上人,比方说,你要是真的对宋秋妍有意,人家也不敢往前凑了。不过,作为一个谈情说爱的前辈,我也能理解穆师兄这般心急火燎的担忧。所以,你们好好谈谈?”
苏恒喝完水,靠在床头,思忖片刻,调匀呼吸。
“其实他从未提起过他的心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