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攀上飞檐。两团子的身影被拉得修长,在地上交织成趣,宛如一幅水墨小品。
刘三思蹦跳着回屋时,还不忘将昨日抄写的术诀小心收入纳戒。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他朝法缘殿跑去,鞋尖踢起的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踏着晨露,洛绝尘踩着青石板上的露珠脚印前行。途经的弟子们或练剑,或打坐,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朝露的清新。
镌满古符的阁门前,莫忘尘准时现身。玉尺上沾着的晨露尚未干透,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
“今日学什么?”小团子踮脚去够案上的鲛绡符纸,袖口残留的朱砂在素白衣料上晕开点点红梅。
“先把昨日的七星锁灵阵画来瞧瞧。”莫忘尘指尖轻点,茶盏中的清水竟自行升腾,在空中凝结成七星阵图。水纹流转间,洛绝尘看得入神,浑然不觉自己的发梢悄悄翘起几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俏皮。
午后蝉鸣最盛时,书伯斋的冰纹竹帘将暑气隔在外头。洛绝尘常趴在临窗的青玉案上,看哥哥们以灵力雕琢茶盏。有时苏姐姐会抱来焦尾琴,教他认七弦十二徽;有时陈哥哥摆开云子,非要与他赌一局“死活劫”,每次见他皱眉思索的模样,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若是休沐日,致远楼的千宫魄前总要热闹些。洛绝尘最爱窝在五重楼的檀木栏边,一边啃桂花糕,一边看宫格变幻。有次他突发奇想,把流苏茶倒在砚台里,竟画出了会游动的符鱼。
暮鼓响起前,小团子总要溜去藏书阁后的老梅树下打坐。暮色中,九转灵昙的虚影在他周身若隐若现。偶尔路过的弟子会看见,那株百年老梅的影子,竟与小童的呼吸保持着同样的韵律。
转眼间,又到了流沙之战开启之际。
这一日,纵横派墨轩台广场猎猎旌旗在晨风中翻卷如浪,以四十二代大弟子李中仙为首,二十名精锐弟子列阵而立。
内门弟子区域,顾清风挺直腰背,双手自然垂落;管馨馨将一缕散发别到耳后,腕间的铃铛安静地藏在袖中;肖豪杰双手抱胸,目光平视前方;关雎与蓝溪并肩而立,两人中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四位长老踏着碎玉般的曦光缓步而来最前的是莫忘尘,一袭素白长袍不染纤尘,腰间玉带流转着温润的光华。身后半步跟着云舒,少女一袭鹅黄襦裙在晨风中轻扬,双手交叠于身前,腕间银铃随着步伐发出清越的声响,宛如山涧清泉叮咚。
二长老吴道行斑白的黑胡子根根分明,在晨光中泛着铁灰色的冷光。他身侧的聿寒澈一袭玄衣,整个人清冷得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那双如霜的桃花眼眸淡淡扫过众人,让几个年轻弟子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外面世道乱得很,徒儿莫要过于心善,否则会害了你。”萧山敬厚重的声音突然响起,他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彦久笙肩头。少女腕间的碧莲纹路顿时泛起灼灼红光,映得她白皙的肌肤透出几分血色。
“萧小子放心,有我在,小彦彦少不了一根头发。”花木心突然插话,指尖绽出一朵碧色莲花,轻巧地落在彦久笙发间。
五长老刘凡一正揪着刘三思的耳朵,小童踮着脚尖哎呦叫唤。“此去须得时刻警醒!多听你师尊的话!”他虎着脸训斥,忽又俯身耳语:“三思而行,莫要辜负为父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回廊阴影处,洛绝尘踮脚张望。晨光为他睫毛镀上金边,耳畔传来弟子们的窃窃私语:“...听说这次流沙榜要重排。”
所谓流沙之战,乃是须弥界十五年一度的盛事。各门各派齐聚流沙幻境,既为争夺秘境资源,更为在那鎏金榜文上留下门派威名。榜单分设十大类别:从派院排名到灵武魔法,从炼药驯兽到富豪才俊,甚至连单身佳人都另有榜单。
“小师兄可知道?”李长宁俯身揉了揉洛绝尘的发顶,“上届咱们纵横派在炼器榜上可是第三。”说着指了指队列最前方那位背着剑匣的师姐,“这次楚师姐带着新研制的'千机引',定能夺魁。”
突然云雾翻涌,掌门玉自寒凌空而至。红衣少年顾北夕静立身侧,腰间玉佩纹丝不动。
“伏月真人有令。”掌门袖袍轻振,“柳清欢随行,专司护卫之责。”
竹林中走出的青衣少年朝众人拱手行礼,腰间木剑上的符文若隐若现。他安静地站到队列末尾,连衣角都不曾扬起。
一老者立于塔顶琉璃瓦上,玄色衣袍猎猎作响,却未惊动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半分。他垂眸俯瞰,视线穿透层层云霭,落在那支渐行渐远的队伍上。确切地说,是落在队伍最末那个踮着脚往前张望的小小身影。
“这小娃娃......”老者捻着银须,塔顶罡风将他苍老的声音撕成碎片,“已有四五个月未闯塔了。”
“且看这次流沙之战,你能给老夫带来什么惊喜。”
远处,正跟着队伍蹦跳前行的洛绝尘似有所感,突然回头望向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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