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浓稠的墨汁,裹挟着雪上一枝蒿特有的苦涩气息,将白虚子的药庐层层笼罩。林栖梧刚踏入院门,脚下青石板突然发出“咔嗒“脆响,东侧竹篱后骤然窜出三具诡异人偶。它们浑身缠满浸毒红绳,朱砂符咒在晨光下泛着血光,指甲缝里还嵌着半片干枯的茉莉花瓣——与宝钗鬓边装饰如出一辙。更骇人的是,人偶红宝石眼珠里竟倒映着林栖梧惊恐的面容,随着她的移动诡异地转动。人偶脖颈处的红绳突然收紧,在空气中划出刺耳的声响,绳结处渗出黑色黏液,滴落在地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坑洞。黏液所过之处,砖石表面腾起缕缕白烟,隐约浮现出扭曲的人脸轮廓,发出孩童般的啜泣声。
“别动!“白虚子的桃木杖重重杵在石阶上,杖头玉葫芦发出刺耳嗡鸣。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急速结印,人偶周身符咒瞬间燃起幽蓝火焰,在空中扭曲成北静王腰间玉佩的麒麟纹路。“北静王的'控魂术'已经追到这里了!“他剧烈咳嗽着,指缝渗出的黑血滴在药锄上,瞬间腐蚀出细密孔洞,小臂上黑色脉络如活蛇般游走,“他们能循着玉髓血的气息找到你们。“说话间,白虚子喉间发出咯咯怪响,嘴角溢出的黑沫在地面腐蚀出焦痕。他的瞳孔突然扩散,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般,机械地重复着:“血丹...双生...献祭...“随着呢喃,老人身后的药架开始剧烈摇晃,瓶瓶罐罐纷纷坠落,其中一个青瓷瓶摔碎后,爬出数十只浑身泛着蓝光的蜈蚣,每只蜈蚣的甲壳上都刻着冷香阁的徽记。
宝钗突然翻开《金玉簿》内页夹层,抽出半张焦黑绢布。残存的朱砂字迹刚映入眼帘,她的指尖便剧烈颤抖——那些文字如活物般扭动,化作血线顺着她的手腕攀爬,所过之处皮肤泛起细密鳞片,血管在鳞片下清晰可见。林栖梧慌忙握住姐姐的手,两人玉髓血相触的刹那,血线突然蜷缩回绢布,重新凝成“血丹成,需以双生花魂引之“的字样。此时麒麟玉佩表面浮现出母亲生前最爱的墨竹冰纹,竹叶尖端的水珠折射出七彩光晕,在地面投映出半朵旋转的并蒂莲,莲花中心竟浮现出两个婴儿啼哭的虚影。虚影渐渐清晰,赫然是幼年的林栖梧与宝钗,被锁链束缚在燃烧的丹炉之上。更诡异的是,莲花花瓣上开始渗出暗红液体,沿着地面纹路汇聚成一个古老的阵法图案,阵法中央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绝望的脸,她的嘴唇无声翕动,反复说着:“逃...快逃...“
铁链破空声骤然撕裂晨雾。薛蟠的嘶吼穿透浓雾:“小贱人!交出《金玉簿》,饶你们全尸!“十二名黑衣人呈北斗七星阵包围药庐,为首者青铜面具缝隙渗出腥臭黑血,滴落之处腾起腐蚀性白烟,在空中汇聚成北静王狰狞的面孔。他剑柄缠绕的金丝绳绣着半朵残荷,末端银铃轻响中夹杂着孩童啜泣与女人的哀嚎。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名黑衣人腰间香囊散发的气息,与林栖梧记忆里母亲房中的熏香别无二致,香囊表面并蒂莲的花蕊处,却绣着诡异骷髅头,眼窝中两颗黑珠正泛着幽光。黑珠突然转动,射出两道红光,在地面灼烧出“死“字。红光熄灭后,地面凹陷处渗出绿色毒液,毒液上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骷髅头,随着毒液流动发出牙齿碰撞的咔咔声。
柳湘莲长剑出鞘,剑身上紫黑血迹未干,还在不断滴落,在地面晕染出诡异的符咒图案。“你们先走!“他挥剑劈开透骨钉,剑锋却在触及黑衣人衣角时迸出火星——看似普通的布料下,竟暗藏刻满符咒的金丝软甲。林栖梧惊觉对方靴底的梅花刺青不断变幻,最终组合成北静王独有的玄纹标记,标记周围闪烁的符号,与母亲留下的《金玉簿》批注如出一辙。更可怕的是,黑衣人身上开始升腾起黑雾,雾气中隐隐传来婴儿的笑声和女人的诅咒。黑雾逐渐凝聚成人形,每个雾人胸口都插着一根银针,银针上刻着不同的生辰八字,正是历代“双生花“药引的记录。
此时,宝玉带着气促的呼喊从药庐后方传来:“往丹房地窖!我引开他们!“通灵宝玉的蓝光穿透浓雾,却比昨夜黯淡许多。他肩头箭矢绑着的紫鹃胭脂色布条上,凝结着冰晶,锦袍下摆暗红污渍已结成符咒形状的冰花,冰花中隐约可见紫鹃被折磨的痛苦面容。更令人心惊的是,宝玉脖颈处不知何时浮现出黑色锁链纹路,随着呼吸若隐若现,每一次纹路闪烁,都伴随着他痛苦的闷哼。他的脚下突然出现一个血色法阵,将他缓缓拖向地面,宝玉奋力挣扎,手中紧握着从贾母处得来的麒麟玉佩残片。法阵边缘爬出无数黑色触手,缠住宝玉的四肢,触手表面布满细小的吸盘,每吸一口,宝玉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白虚子踉跄着打开丹房暗门,屋内景象令众人瞳孔骤缩。墙壁挂满用婴儿胎发编织的符绳,每一根都系着小巧的铜铃,微风拂过,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中央炼丹炉刻着与贾府相同的符咒,炉内灰烬中埋着半截带齿痕的玉镯——正是林栖梧母亲的贴身之物,玉镯表面布满黑色蚀痕,仿佛曾被烈火与邪术反复灼烧。老人颤抖着从炉底掏出铁盒,盒内半卷焦黑羊皮卷边缘的莲花图案,与母亲生前手帕花纹一致。铁盒表面极小的血字在阳光下显现:“若见此书,吾女危矣——速毁双生棺!“铁盒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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