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三名形容憔悴、穿着仇池统一发放的灰色“羁押服”的男子,在两名护卫面无表情的“护送”下,被带了进来。
那身灰布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仿佛吸走了他们身上所有的精气神,与半月前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此刻,他们眼神躲闪,畏畏缩缩,目光不敢在任何地方停留超过一秒。
其中长得最瘦弱白净的那位信使,走姿别扭,时不时痛苦地夹紧臀部,看来是享受过什么“特殊待遇”。
一进门,视线触及桌后端坐的杨难敌,以及他身边的禁卫队长张烈时,三人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下意识地“唰”一声挺直了腰板,双手紧贴裤缝,脚跟并拢,动作整齐划一,精准得仿佛被同一把无形的卡尺量过。
“参见杨公!参见张队长!”三人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整齐。
杨难敌放下茶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三位“脱胎换骨”的敌国来使,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他那张并不算威严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审视感。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光滑的桌面轻轻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嗯,精神头看起来还行。仇池的规矩,学明白了吗?”
为首的信使立刻立正。
“报告杨公!学明白了!我等受益匪浅!”
“在仇池境内,须遵守《仇池治安管理处罚法》,不得寻衅滋事、妨碍公务、故意损毁公私财物、非法携带管制器具!”
“要尊重当值的护卫大哥,服从管理,遵守公共秩序!如有违反,将依法受到治安拘禁、罚没、赔偿损毁等处罚!情节严重者,将提起公诉,由万民法庭审判!”
他的回答如同背书般流利。
另外两人也连连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对“规矩”的敬畏。
杨难敌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看来这十五天没白过。既然学明白了,那就回去吧。顺便把这封信,带给你们的天王石勒。”
他拿起桌上一封没有封口的普通信笺,递给为首的使者。
为首的使者双手恭敬地接过,看也不敢看,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杨难敌挥挥手。
三人如蒙大赦,赶紧躬身行礼,转身就要往外溜。
“慢着!”
杨难敌的声音不大,却让三人瞬间僵在原地,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差点忘了。你们三个的罚款...”
他顿了顿,目光瞥向张烈。
“张队长,那天他们推搡时,是不是还弄坏了咱们一个护卫大哥号衣上的纽扣?我记得是铜的?”
张烈微微侧身,面向杨难敌,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军人特有的板正。
“回杨公,是编号甲三小队队员王石头。号衣为冬季执勤款,右胸第二颗铜制包边纽扣被蛮力扯落,遗失。”
“该纽扣非同一般,乃采用昆仑山寒铁精铜,经由仇池兵造坊七十七位老师傅,历时七七四十九天,千锤百炼而成,并得终南山白云观道长开光加持,自带「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百邪退散」三重属性,实乃我禁卫队精神象征与物理防御之双重瑰宝!”
他略一停顿,似乎在心里飞快计算了一下,“这纽扣加上制服本身,折合铜钱十万零三百五十五株。”
张烈报账清晰准确,语速不快,每一个数字都像小锤子敲在三个使者心上。
杨难敌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他强压住上扬的嘴角,假装震惊。
“我的天,这么贵?还是个开过光的宝贝疙瘩?王石头那小子,平时看着挺老实,没想到还是个隐形富豪啊!这么重要的资产,为何没登记在册?”
说完目光重新落回面如死灰的三人身上。
“听见了?铜钱十万零三百五十五株…嗯,看你们可怜,给你们抹个整头,就算三千二百一十五文吧。都...交齐了吗?”
三人脸色瞬间煞白。
为首的使者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瘪瘪的钱袋,倒出里面仅有的几枚他们自己的铜钱和一小块碎银,哭丧着脸:
“杨…杨公…我们…我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那玉佩…都被治安所按估价抵了罚款和赔偿…就…就剩这点…还是看管发的返程干粮钱…”
他们现在身上除了这身灰布衣服和这可怜的几个钱,真是一无所有了。
张烈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接过那点可怜的财物,掂量了一下递给杨难敌,并凑到耳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问了句:“属下演得可还行?”
杨难敌用眼神给他点了个赞。
随即叹了口气,仿佛很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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