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虚火灼妄
跃入虚火妄境裂隙的刹那,阿砚仿佛坠入一片被熔岩与镜面编织的炼狱。
脚下是千万块由岩浆凝成的镜面,每一面都映照出扭曲的时空碎片,如万花筒般旋转交错。
她踉跄站稳,虚火自镜面缝隙中喷涌而出,化作血舌舔舐脚踝,灼痛如刀割,却又不留下伤痕。
赵珩掐诀引云纹护体,黑气自掌心蔓延,形成一道扭曲的屏障。
然而诡异的是,虚火竟与黑气相融,化作赤紫交织的漩涡,将他护在其中:“妄境非外劫,而是心魂自噬。阿砚,你看这些镜像——它们映出的不是过往,而是你我执念的具象。”
她猛然抬头,镜中画面骤变:幼时的赵珩跪在云门刑堂,满身血痕,而阿砚手持双玉,冷声判他“叛徒之罪”;
另一面镜中,她沦为归墟傀儡,铁剑斩尽叛魂,眼底却燃着嗜血的狂焰;
再一镜,江湖门派高举“诛邪”旗帜,踏平云门与归墟残部,尸骸堆积如山,而她自己立于血泊中央,黑袍加身,额头魔纹如蛛网蔓延...
“此乃天命!持玉者必成魔!”镜中虚影嘶吼如万鬼齐鸣,声波震得魂魄颤栗。
阿砚挥剑斩碎镜像,剑锋所过之处,碎片却重组为更狰狞的画面:双玉融合成混沌黑球,吞噬天地;她与赵珩并肩立于尸山之巅,黑袍猎猎,眼底尽是魔纹,手中铁剑滴血,脚下是无数门派掌门跪伏的残躯...情火与虚火交织,灼痛灵魂如千刀剐心。
归墟残部从镜渊裂隙浮现,白发老者狞笑:“双玉已入妄境,正是夺魂之时!”
他身后,数十黑袍人掐诀引咒,血箭咒阵骤然升起,封住所有退路。
虚火在咒阵加持下暴涨,熔岩镜面开始崩裂,碎片化作赤色刀刃,暴雨般袭来。
阿砚锁骨银纹燃至颅顶,青铜纹透体如甲壳,却觉魂魄被虚火抽离,仿佛有人自内而外撕扯她的灵魄。
镜渊中升起她父母的虚影,父亲怒斥:“阿砚,你私通叛徒,辱没云门百年清誉!若不悔悟,便永堕妄境!”
母亲泣诉:“女儿,你为情弃魂灯,不配为掌门!速速斩断孽缘,重归正道!”
她踉跄后退,铁剑铿然坠地,掌心双玉迸发黑光,似要反噬其主。
赵珩忽被镜渊吞没,再现时已满身魔纹,铁剑被虚火扭曲成蛇形,剑刃吞吐赤芒:“阿砚...我恨云门诛我满门,恨你身为棋子却蒙蔽真相,恨这江湖伪道!若执念成劫,我便以恨斩天!”
他挥剑斩向她,剑气却化作无数叛魂面孔,泣诉血仇。
阿砚掐诀引魂灯之火,银辉却溃散如星尘——虚火竟在吞噬她的侠义之力。
她猛然咬破舌尖,以血咒震碎周围镜像:“妄境饲火,我以魂灯为薪!赵珩,你我执念若成刃,便斩破这虚妄!”血咒迸发赤银风暴,风暴中万千叛魂虚影如白鹤升空,银丝缠住归墟残部。
白发老者咒语被截断,古令迸发青光却遭虚火反噬,化作焦灰。
风暴扫过之处,血箭咒阵崩裂,黑袍人惨叫着化为黑雾,唯有白发老者以残咒遁入镜渊裂隙。
双玉自发融合,投射出完整古卷:【涤玉三重劫,实为双玉归魂。
持玉者需渡己身妄,方能启混沌真封印。
虚火灼妄,非斩执念,而是...以魂灯为媒,焚尽伪妄,显真道。
混沌非天罚,乃众生执念所化;归墟非重生,实为恶魂饕餮之渊。
第一代掌门云无涯以双玉封混沌,却饲叛魂养渊,造永世诅咒。
涤玉者须破伪妄,方能重铸澄明封印。】
古卷字迹闪烁,虚火骤缩。
赵珩云纹黑气与银纹交融,形成新的脉络如龙纹,眼底紫芒尽退,却咳血倒地:“阿砚...双玉在吞噬虚火,但代价是...我们的魂灯必须与玉脉同燃!”
她扶住他,发觉自己魂灯已燃至魂魄本源,青铜纹蔓延至喉间,皮肤如熔银流淌。归墟残部趁机发动咒术,血箭咒阵封住镜渊出口。
她掷清魂玉残片,青光炸碎咒阵,残部化作黑雾溃散,古令彻底崩裂。残部溃散时,一缕黑气却渗入她掌心双玉,隐现“云”字烙印。
两人以血咒合诀,双玉迸发赤银光柱吞没虚火。
阿砚魂灯之火与赵珩云纹黑气交织,形成星火熔岩般的护盾。
镜渊崩塌,万千镜像碎裂为叛魂青烟,融入护盾。
古卷残文浮现新启示:【涤玉终境,需持玉者魂灯共燃,双脉交融,方能涤玉归澄。然此焚魂之举,唯同心者可行,若心隙存伪,则玉碎魂湮。】
赵珩忽攥住她手腕,眼底泛起泪光:“阿砚,若魂灯共燃,你我魂魄将永缚双玉...或湮灭,或成新封印。你...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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