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重看到卢钰交卷要走,内心焦虑地差点说出话来。
他飞快瞥了一眼讲台上正低头看书的监考老师,然后对着卢钰,用口型无声地、急切地说:“别走!再想想!为什么要提前交卷”,他的手在桌下用力地、幅度极小地向下压了压,示意她冷静下来。
卢钰的动作僵住了,心头涌上一阵更深的烦躁。
她知道自己不该回应,但也许是连日压抑下的反弹,也许是急于摆脱这令人窒息的局面,她对着杨重,极其轻微地、带着一丝不耐地摇了摇头,嘴唇无声翕动:“不用你管……”
这短暂到不足三秒的眼神交汇和无声交流,被坐在杨重正后方的乔景希,一丝不漏地捕捉到了。
这小妮子,怎么总想放弃。
乔景希赶感到嗓子发紧,她拼命吞咽口水,却还是压抑不住想咳嗽的冲动,嗓子眼像是有羽毛在搔刮。
“咳咳!咳咳咳!”声音又响又突兀,瞬间撕裂了考场的寂静。
这种竞赛,监考的都是兄弟学校的老师。
讲台上,监考老师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惊动,皱着眉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寻找噪音源,也自然而然地顺着“异动”看到了似乎正在无声交流的杨重和卢钰。
“怎么回事?”老师站起身,声音严肃,“考场保持安静!谁在交头接耳?”
乔景希隐隐感到不妙,她捂着嘴,眼眶微红,心里后悔莫及,渴望转移老师的注意力:“老师……对不起,我……身体不太舒服,申请现在出去看医生,以免……影响其他同学考试。”
监考老师没有理由不同意,竞赛只是保送的一种渠道,身体重要。
处理完乔景希,监考老师的目光重新锁定了杨重和卢钰,考虑到考场纪律和兄弟学校的面子,并未当场发作。
两人不敢再有任何交流。
卢钰也没有再执着交卷,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麻木地又答了几道题。铃声一响,她几乎是弹射而起,试卷往讲台一扔,飞速逃离考场。
然而,此事并未结束。
周一课间操时间,卢钰和杨重便被叫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
教导主任何老师,一个头发花白、面容古板严肃、戴着厚厚镜片的老者。
他背着手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办公室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和浓重陈旧的墨汁味,令人窒息。
“考试作弊,性质极其恶劣!”何老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威严,“无组织!无纪律!视校规校纪为儿戏!丢人丢到隔壁学校去了!说!昨天考场上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他猛地一拍桌子,厚重的桌面都震了震。
卢钰简直无语,她没想到那监考老师当场不发作,背后却不分缘由直接定性为“作弊”。
“我们没有作弊!”卢钰猛地抬起头,眼神倔强冰冷,声音因为压抑的愤怒而微微发颤,“我只是想交卷,他让我再想想,仅此而已!我们没有传递任何东西!”她的目光扫过门口焦急的众人,文允舒、江杭和……乔景希都来了。
“老师,真的不是作弊!”杨重急得额头冒汗,“卢钰她题目卡住了,有点着急,我……我只是想劝她冷静下来再试试……绝对没有传递答案!”他急切地看向卢钰。
卢钰却彻底受够了这种无谓的纠缠和来自上位者的审视,她冷冷地偏过头,不再看任何人,浑身散发着一种“我没错,随你们怎么想”的冰冷抗拒和破罐破摔的漠然。
乔景希心想,她终于不是那种软糯的气质了,这高挺的鼻梁简直是艺术品。
门外,文允舒急得跳脚,恨不得冲进去理论,被江杭死死拉住手臂。“别冲动!我们去找孔老师!”两人赶忙去找竹叶青。
“哼!你这什么态度?”何老师显然被卢钰的态度激怒了,这简直是公然挑战他的权威!
他又是猛地一拍桌子,“学校三令五申,考风考纪是底线!今天不给你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还了得!””
他不再废话,猛地拉开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根暗红色、油光发亮、长约一尺的硬木戒尺!
“伸手!”何老师的声音不容置疑。
办公室里瞬间死寂。
杨重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根戒尺。
乔景希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虚掩的门冲了进来,声音带着不顾一切的尖锐:“何老师!您不能随便体罚学生!这是违反规定的!”
何老师看到乔景希更是气上加气,“乔景希?!你还有脸进来?!还没说你呢,报名了生物竞赛,代表的是学校!咳嗽两声就去看医生了?咱们学校宝贵的三个考生名额,就这么被你们浪费了!考试在你们看来,是过家家吗?!”
杨重反应过来,这时候示弱才是对的:“老师,是我的错!是我先和卢钰说话的,您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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