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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搏动 (1/3)

青木宗的杂役院的大通铺。那股混合着各种浑浊气息,时隔两日那味道重新钻进林默的鼻孔,竟让他感觉有那么一丝“亲切”。大概是因为这里没有后山草棚那股子能将人骨头缝都冻透的湿冷死气。

周笑笑把他扔回那张梆硬的木板通铺上,动作虽然算不上温柔,但是好歹避开了后背的伤处。

“默哥,我的祖宗诶,你就老实趴着!别再闹幺蛾子了,老子去给你弄点吃的!”他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到,然后转身就混进了外面嘈杂的人群里。

林默趴在草席上,脸贴着粗糙的草梗。后背的伤口在止血藤粉的霸道压制下,表层血痂已然干硬,但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筋肉,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

胸中那块冰冷的“石头”搏动得似乎更沉、更稳了,每一次搏动都像一柄无形的大锤,敲打着他的五脏六腑,带来深沉的阻塞感,仿佛胸腔里塞满了浸透冰水的棉絮,每一次吸气都无比费力。

右臂的胀痛好像缓解了些,但依旧绵软无力,指尖微微发麻。他闭上眼,试图缓解这身体的痛苦和胸口的沉闷,将意识沉入那片黑暗,去感知那块盘踞的冰冷异物。

虚天经……

那三个凶戾的古字,在林默的意识深处,沉浮。但昨夜在草棚里那种试图摧毁幼苗时爆发的狂暴凶性,此刻却蛰伏了下去,如同吃饱喝足的猛兽暂时沉睡,只留下沉重的呼吸和不容置疑的威压。那丝微弱的暖意,在冰冷的“石头”核心深处艰难地搏动着,微弱,却顽强。

他尝试着,极其轻微地,再次去“想”——暖……热……

念头刚起,胸口的“石头”微微一跳,一股比之前清晰得多的阻塞感瞬间涌上,仿佛扼住了喉咙,让他呼吸一窒,两眼阵阵发黑!那丝暖意如同受惊的游鱼,猛地缩回冰冷的“石头”深处,消失无踪。

但是依旧不行!这块“石头”完全无法引导!这好像是一头认主了但却不听使唤的凶兽,仅仅只是在他面临致命威胁或情绪极度失控时才有可能被动激发,平日里则像一座沉重冰冷的囚笼,将他牢牢禁锢。

满满的挫败感,混合着身体的痛苦,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他只能被动地感受着那沉重的搏动,在黑暗和疼痛中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周笑笑端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回来了,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飘着几片烂菜叶的稀粥,上面浮着一层冷掉的油花。“喏,赶紧喝!伙房就剩这点渣滓了!”他把碗往林默身边一放,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通铺上,掏出一个冷硬的窝头啃起来,目光状似无意地在林默后背的伤处扫过,又落在他依旧苍白的脸上。

“谢了。”林默声音嘶哑,用左手撑着,艰难地侧起身,小口啜饮着那冰冷油腻的稀粥。胃里有了点东西,身体的痛苦似乎稍微减轻了一丁点。

周笑笑啃着窝头,嘴里含糊不清:“王扒皮说了,你这伤,起码得躺个十天半月。药圃的活儿暂时交给别人了。”他顿了顿,咽下嘴里的食物,像是随口一提,“对了,昨儿夜里,山门那边的护山大阵好像有点不稳,光闪了好几下,动静还不小,你没听见?”

林默听了,两眼稍稍失神,端着碗的手微微一顿。昨夜他沉浸在对抗体内异物和身体剧痛中,对外界几乎毫无感知。“没……疼得厉害,没注意。”他含糊道,垂下眼睑,继续喝粥。

“哦。”周笑笑应了一声,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目光在林默低垂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他三两口把窝头塞完,拍拍手站起来,“行了,你歇着吧,老子还得去倒夜香,这活儿可没人替!”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通铺大屋里又恢复了死寂。其他杂役要么在睡觉,要么出去干活了。林默喝完最后一口冰冷的粥,把碗放在一边,重新趴下。周笑笑的话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丝涟漪。护山大阵不稳?青木宗虽然是小宗门,但护山大阵也是立宗之本,轻易不会出问题……

他闭上眼,不再去想。身体的痛苦和胸口的滞涩,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感知。

接下来的两天,日子如同凝固的馊水,沉闷而缓慢地流淌。

林默大部分时间都趴在通铺上,像一具只会呼吸的尸体。后背的伤口在缓慢地结痂,痒痛交织。胸中那块“石头”的搏动日益清晰,沉甸甸的,每一次搏动都像一次无声的宣告,提醒着他体内寄居着一个何等诡异的存在。那丝微弱的暖意依旧在冰冷的核心里挣扎,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

周笑笑一如既往地,每天会给他带点吃的,依旧是冷硬的窝头和清汤寡水,偶尔会有一小把赤阳草根让他嚼着驱寒。两人之间的交谈突然变得很少,周笑笑似乎也变得沉默了些,脸上惯常的嬉笑淡了,更多时候只是沉默地看他一眼,丢下食物就走。林默能感觉到,周笑笑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种以前没有的、带着审视的锐利,像刀子刮过骨头。

这天傍晚,天色极其阴沉,灰色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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