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凉意顺着门缝往里钻,尤金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收紧。
雕花铁门上的藤蔓纹路在暮色里投下细碎的阴影,他望着男人风衣下摆被风掀起的弧度,忽然想起埃德先生教过的话——“真正的危险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细节里。”
但别墅周围那层无形的磁场阵法始终静默着,这让他悬着的心稍稍回落。
“吱呀”一声,厚重的防盗门被拉开半尺。
尤金刻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眼角的余光却没放过男人袖口那抹暗红:“埃德先生和沃伦夫人去宾州处理委托了,后天才能回来。”
风衣男人的肩膀猛地垮了一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抬起头,露出被胡茬掩盖的苍白下颌,瞳孔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惶:“怎么会......”
他的目光在尤金脸上逡巡,亚洲式的单眼皮,挺直的鼻梁,这张面孔与他想象中沃伦家的孩子截然不同。
“请问你是......”
“我是他们的养子,尤金。”
少年侧身让出通道,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门沿冰凉的雕花。
“外面风大,进来再说吧。”
男人踉跄着跨过门槛时,尤金注意到他皮鞋底沾着的泥块里混着几丝暗褐色的纤维,像是某种动物的毛发。
客厅里老式挂钟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清晰,壁炉上方悬挂的银匕首在暮色里泛着冷光,那是1965年新奥尔良驱魔案的战利品,沃伦夫人说它曾经杀死过一只吸血鬼。
“请坐。”
尤金示意男人坐在印花沙发上,转身走向厨房。
橡木餐桌上还摆着朱迪下午没吃完的曲奇,陶瓷罐子上印着的小熊图案被夕阳镀上金边。
他烧开水壶时,听见客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的铁皮,带着令人不安的沙哑。
端着热茶回来时,男人正盯着茶几上的铜制十字架发呆。
那是埃德先生亲手锻造的,边缘还留着锤打的痕迹。
尤金把茶杯放在他面前的杯垫上,杯垫上绣着的圣经语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喝点茶暖暖身子吧,这是沃伦夫人腌的柠檬草茶。”
男人双手捧起茶杯的瞬间,尤金看清了他手腕上的淤青——那不是撞击造成的淤紫,而是一圈深浅不一的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咬过。
热茶氤氲的雾气模糊了男人的表情,他呷了两口,喉结滚动的弧度格外明显。
“我叫马库斯,是布鲁克林区的木匠。”
尤金在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边缘的雕花。
这张沙发是洛林夫人从康涅狄格州的老宅里搬来的,据说曾见证过1952年的那场著名驱魔。
他看着马库斯把茶杯攥得发白的指节,轻声问。
“您找埃德先生,是遇到了超自然事件?”
马库斯的肩膀猛地一颤,热茶溅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是吸血鬼。”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耳语。
“三天前,我在废弃工厂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喉咙上有两个血洞......”
尤金的目光落在壁炉旁的书架上,第三层那本《超自然生物图鉴》的封皮正对着他们。
书页里夹着的书签是埃德先生画的护身符,据说能驱赶低阶魔物。
他想起上周整理书房时,偶然翻到的那页关于吸血鬼的记载——“以血为食,惧银畏光,月圆之夜力量倍增。”
“警察认为是野兽袭击,但我知道不是。”
马库斯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压低。
“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它。黑色的斗篷,苍白的脸,眼睛像烧红的炭火......它盯着我,嘴里还滴着血......”
他突然抓住尤金的手腕,指腹冰凉的触感让少年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
“它跟了我三天,我家窗台上总有新鲜的泥土,衣柜里的衬衫被撕成了碎片,昨晚我甚至在镜子里看到......看到它就站在我身后!”
尤金抽回手时,发现自己的掌心沁出了冷汗。
他起身去壁炉添柴,火光“噼啪”爆开,照亮了男人风衣肘部磨破的线头。
掏出手机,尤金拨打了埃德先生的号码。
但那头却只传来‘嘟——嘟——’的拉长音,表示现在暂无人接听。
“埃德先生的电话可能没信号,宾州那片山区经常这样。”
“您可以先住在这里,客房一直空着。”
无奈的一耸双肩,尤金这般说道。
马库斯捧着茶杯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褐色的茶汁溅在米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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