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说的话,都可以写在纸上。”晨曦将墨细细研磨,毛笔蘸了墨汁后轻轻搁在纸上。
女子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握住笔杆,因长期囚禁而变形的关节使不上力,笔尖在纸面划出歪斜的墨痕。
她急得眼眶发红,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
最终,她颤抖着在纸上写下自己血泪交织的命运。
她本名叶芷珍,曾是苍月国相府叶家庶出的三小姐。
天生媚骨本该是上天的恩赐,却成了她悲剧的源头。
叶家将她视作笼络权贵的玩物,幸而十六岁便达练气七层的单水灵根天赋,让她在吃人的深宅中挣得一丝喘息之机。
可嫡姐叶柳依那双淬毒的眼睛,早已盯上了这份天赋。
不知从何处习得的邪术,让那个雨夜变得格外漫长——
冰冷的刀刃剖开丹田,灵根被生生剜出时,她听见叶柳依癫狂的笑声混着雷雨响彻庭院。
失去灵根的那一刻,她就成了叶家彻头彻尾的弃子。
不愿沦为权贵榻上的禁脔,她吞下假死药,任由嫡姐将“尸体”抛入乱葬岗。
等她再次睁眼,腐肉的气息钻进鼻腔时,她竟觉得比相府的熏香更叫人安心......
叶芷珍拖着残破的身躯,在尸骸遍地的乱葬岗中挣扎前行。
指甲深深嵌入泥土,每爬一步都在身后留下斑驳血痕。
她咬紧牙关,凭着惊人的意志力,硬生生爬出了这片人间炼狱。
当她终于爬到一户农家门前时,早已力竭昏厥。
醒来时,简陋的茅屋里,一对老夫妇正给她喂着米汤。
那一刻,她以为噩梦终于结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命运再次捉弄了她。
一个月后,那个后来成为她梦魇的摊贩途经村庄。
他毒蛇般的目光在叶芷珍身上扫视,立刻发现了她与众不同的气质。
趁着夜色,他将老夫妇拉到院外,压低声音道:“五十灵石,买下这丫头。”
老夫妇起初摇头拒绝——他们盘算着让叶芷珍嫁给自家痴傻的儿子。
摊贩阴笑着加价:“两百灵石,够你们儿子娶三个媳妇了。”
老夫妇浑浊的眼睛里闪过贪婪的光,终于点头应允。
当夜,叶芷珍在饭桌上饮下的清水里,早已掺了无色无味的蒙汗药。
她昏昏沉沉地倒下前,最后看到的,是老妇人躲闪的眼神。
再次醒来时,冰冷的铁笼硌得她生疼。
脖颈上沉重的锁链,和体内那股诡异的束缚感,都在提醒她现下的处境。
每一次逃跑,换来的都是更残酷的折磨。
绝望之下,她狠心咬断自己的舌头,却被那恶魔及时发现,救了回来。
她身上没有任何利器,却不愿就此屈服。
趁摊贩熟睡之际,她咬紧牙关,用指甲生生划烂了自己的脸。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她却连一声痛呼都不敢发出。
她故意用蓬乱的头发遮住面容,宁愿毁去这身皮相,也不愿再沦为他人玩物。
后来的遭遇,便如晨曦亲眼所见那般凄惨。
晨曦凝视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女子,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缓缓开口,声音如清泉般澄澈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乃凤璃国云家嫡女云晨曦。救你并非全然出于善心,而是需要可信之人相助。如今你已知晓我的秘密,在完全信任你之前,暂时不能解开摄魂术。”
叶芷珍闻言,那双布满伤痕的手颤抖着握住笔杆,在纸上划出深深的墨痕:
“恩人救命之恩,已是我此生最大的福分。愿终生追随左右,以报大恩。恳请恩人赐予新生之名。”
晨曦指尖轻点桌面,沉吟片刻道:“云笙二字如何?取‘笙歌’之意,愿你往后余生能重获新生,如笙乐般悠扬。”
她顿了顿,神色愈发郑重:“不过在此之前,你可愿立下天地誓言?以天道为证,终身不得背叛于我。若有违背,甘受天罚之刑。”
云笙重重地点头,干裂的唇瓣颤抖着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每吐出一个音,笔尖便在纸上划下深深的墨痕。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她突然浑身一震——脚下骤然亮起繁复的金色阵纹,古老符文如活物般流转。
一道耀眼的光柱冲天而起,将她的誓言烙印在天地法则之中。
待光芒散去,云笙颤抖着双手将宣纸捧起,虔诚地递到晨曦面前。
纸上的字迹虽歪斜却力透纸背:
“我原名叶芷珍,现更名为云笙,幸得恩人相救,愿尽心辅佐恩人云晨曦,保守恩人一切秘密。若违此誓,天地共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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