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柔和的微光穿过雕花窗棂,在东部公国首都红月城城堡的长廊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伊莎贝拉·冯·埃尔德林轻轻推开侄女瑞贝卡的房门。
刹那间,空气中那股少女常用的薰衣草香氛隐隐传来,然而,床铺却被叠得整整齐齐,很明显,昨夜这里无人安睡。
“瑞贝卡?”伊莎贝拉轻声呼唤,她身着的丝绸长裙裙摆轻轻扫过铺着柔软羊毛地毯的地面,发出一阵细碎的声响。
她缓缓走到梳妆台前,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摆放着的珍珠发梳,那正是昨夜瑞贝卡出发前精心梳理长发时所用之物,可房间里却不见瑞贝卡的身影。
身为如今家族继承者瑞贝卡唯一的血亲,伊莎贝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昨夜侄女提出要去获取先祖佩剑,实在是无奈之举。
近期深海魔物突然发动猛烈突袭,沿海防线在其攻击下摇摇欲坠,整个家族确实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可瑞贝卡毕竟还只是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女啊,家族传说里先祖沉眠的地方,据说布满了先祖留下的各种机关陷阱。
虽说那些传闻听起来像是大人们为了不让小孩去打扰先祖沉睡而编造出来哄骗他们的,但瑞贝卡不会真的遇到什么危险吧?又或者……
“派人去餐厅和演武场问过了吗?”伊莎贝拉转过身,对着守在门外的侍女发问,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侍女低着头,恭敬地回答:“都问过了,各处都没见到小姐的身影。有女仆说,昨夜只看到小姐独自朝着顶层的先祖沉眠之地走去。”
“顶层?”伊莎贝拉眉头紧紧皱起。那座尘封了千年的墓室,自先祖瓦尔利斯沉睡之后,除了历代家族核心成员,几乎没人进去过。难道瑞贝卡一整夜都待在那里?
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伊莎贝拉提起裙摆,快步朝着通往城堡顶层的华丽石阶走去。石阶两侧的墙壁上,悬挂着的魔法灯散发着稳定而明亮的光。
越往上走,空气中弥漫的魔法能量就越发明显,那是只有大量符文法阵才会散发出来的独特波动。
在先祖沉眠之地那扇厚重的石门前,有一个高大的王座,那是由先祖瓦尔利斯打造的统御之座。
王座的靠背由各种魔法晶石管路和六边形符文相连,直通天花板上的巨大水晶。
这巨大水晶突出城堡屋顶,与尖顶完美融合。统御之座的两边扶手极为巨大,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法阵,大得甚至能并排躺几个人。
王座前方,有两排身着华丽铠甲的雕像。这些雕像各有特点,身形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所持武器也是各式各样,长剑、短剑、长枪、战锤,应有尽有。
每个雕像都单膝跪地,武器杵在地上,低头面向王座,仿佛在表达着自己无尽的忠诚。
当她推开那扇刻满符文的沉眠之地厚重石门时,预想中的危险并未降临。墓室里安静极了,静到甚至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恒温法阵运作时发出的细微嗡鸣声,在这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而在本该肃穆庄严的墓室中央,那口由精金与暗铁打造的千年古棺,棺盖竟敞开着一道宽大的缝隙。
四周还凌乱地散落着衣物。
伊莎贝拉的瞳孔猛地一缩,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脚步放得极轻,缓缓靠近。
可紧接着,她的脚步就像被钉在了原地。
在金属棺内部的冰蚕软褥上,少女翅果的蜷缩在一个高大的身影怀中,睡得正香。
瑞贝卡那如墨般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苍白的丝绸上,和那身影同样乌黑的长发交缠在一起。
她的脸颊泛着一抹满足过后的红晕,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看上去睡得极为舒坦。
而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的,正是那位传说中已沉睡了千年的先祖——瓦尔利斯。
晨光轻柔地透过穹顶的琉璃窗,在瓦尔利斯那张俊美却毫无血色的脸庞上缓缓流动。
他微微低垂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了一片淡淡的阴影,那过长的耳尖在光线的映照下,泛着细腻而迷人的光泽。
这位曾经只在家族壁画与古籍中出现的传奇法师,此时正安静地紧搂着他的后裔,手臂稳稳当当地环在瑞贝卡的腰间,那模样,仿佛她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不容有丝毫闪失。
棺体边缘镶嵌的宝石,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微光,清洁法阵在悄然无声中持续运作着,将昨夜遗留下来的气息一点点涤荡干净,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属于血脉交融的奇异香气,悠悠地弥漫在空气中。
伊莎贝拉望着侄女毫无防备的甜美睡颜,又将目光移向瓦尔利斯沉睡时依旧透着威严的侧脸,一时间,竟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只是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撼,就连这位饱经风雨的家族长老,都不禁感到一阵恍惚。伊莎贝拉缓缓往后退去,指尖下意识地轻轻掩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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