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刺痛着南枝意裸露的皮肤。肮脏的后巷里弥漫着垃圾和血腥味。
她背靠湿滑的墙喘息,被雨水冲刷的妆容一片狼藉,湿透的破T恤紧贴身体。
以黄毛“强哥”为首的混混堵住巷口,手持钢管。
起因是几天前南枝意为“兄弟”出头,在地下游戏厅与强哥冲突,她的人先动了手。如今“兄弟”全跑光,只剩她被堵。
南枝意强装镇定求饶,但强哥不依不饶,要为被砸头的兄弟讨“交代”。
这时,她曾经的“兄弟”阿杰出现,谄媚地向强哥表忠心,竟掏出一把小刀。
南枝意震惊于阿杰的背叛。在强哥示意下,阿杰凶狠却笨拙地冲来刺她。
南枝意本能躲闪格挡。
冰冷的刀刃意外地深深刺入了她的腹部。剧痛和生命流逝感瞬间凝固了她。
阿杰吓傻了,他本只想划伤她。
强哥等人见势不妙,惊呼着迅速逃离。恐惧的阿杰也丢下刀逃跑了。
南枝意倒在血泊中抽搐,雨水冲刷着地面。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生命正随鲜血迅速流逝。
排山倒海的悔意淹没她:为了可笑的“义气”和“威风”混迹街头,叛逆顶撞父母、浪费生命、辜负亲情。
母亲眼中的疲惫,父亲绝望的背影刺痛着她。
混乱的思绪中,一个几乎被她忽视的“阳光”同学——枭烬的身影意外浮现。
他那曾经让她觉得刺眼、虚伪的无忧笑容,此刻竟显得珍贵而温暖。
她对他一无所知,甚至曾嘲笑他,却在生命尽头想起了他。
讽刺与不甘充斥心头。
如果能重来,她定要远离这些人渣,好好读书,善待父母,也要去看看枭烬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意识沉入冰冷的黑暗,心跳渐弱,一切归于死寂。
———
痛!
不是腹部那种撕裂的剧痛,而是脑袋里仿佛被重锤狠狠砸过,又像是宿醉未醒,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牵扯着每一根神经都酸胀欲裂。
南枝意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缚着,用尽全身力气才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
刺眼的光线毫无遮拦地撞入眼帘,让她下意识地又紧紧闭上,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出。过了好几秒,她才勉强适应了这光亮,再次尝试着,一点点掀开眼帘。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米白色的天花板,一盏造型简洁的吸顶灯。阳光透过没拉严实的浅蓝色窗帘缝隙照射进来,形成一道明亮的光柱,光柱里细小的尘埃无声地飞舞。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混合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属于清晨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声响——自行车铃铛声、远处小贩模糊的叫卖、还有邻居家电视机早间新闻的背景音。
这不是那条冰冷、肮脏、充满血腥味和死亡气息的后巷!
南枝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以近乎疯狂的速度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回响。
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牵扯到头部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忍不住闷哼一声。
她顾不上头痛,瞪大眼睛,近乎贪婪地、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狂喜,环视着这个房间。
淡粉色的墙壁有些地方已经有些旧了,贴着几张褪色的动漫海报。
靠墙摆放着一张原木色的书桌,上面凌乱地堆着几本摊开的练习册、卷子、几支笔和一个憨态可掬的卡通笔筒。
一个不大的衣柜,柜门敞开着一条缝,隐约能看到里面挂着几件颜色鲜艳、款式夸张、带着破洞和金属链子的衣服。
地上还随意丢着几个揉成团的、印着骷髅头或者摇滚乐队logo的包装袋。
这是……她的房间?她高中时的房间?
南枝意颤抖着伸出手,不是去摸那致命的伤口,而是带着一种朝圣般的虔诚和恐惧,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隔着柔软的棉质睡衣,触手一片平坦、温热、完好无损。
没有冰冷的刀柄,没有黏腻的鲜血,没有那撕裂一切的剧痛。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她猛地掀开被子,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扑向书桌。
桌面一片狼藉,她粗暴地推开那些练习册和空罐子,双手在桌面上急切地摸索着。终于,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长方体——她的手机。
她颤抖着抓起手机,屏幕感应到她的触碰,瞬间亮了起来。
没有密码,直接解锁。
屏幕顶端清晰地显示着时间和日期:
【7:4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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