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以一种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式，草草收场。
张海燕教授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舞台。她没有再说一句话，那背影，狼狈得像一个战败的逃兵。
主持人试图上台说几句场面话，但在那片诡异的、充满了震撼与思考的死寂氛围中，他所有的话语，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学生们，开始陆续地、沉默地退场。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若有所思的、凝重的表情。今天发生的一切，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他们那相对单纯的世界观里，炸开了一个深邃的、通往更复杂世界的洞口。
他们或许，将用很长一段时间，去消化，去理解，去思考，今天所看到和听到的一切。
江昊和他那帮小弟，也走了。没有了来时的嚣张，也没有了惯常的挑衅。他只是，在经过我们身边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像一片翻涌的海。
最后，整个巨大的礼堂，只剩下了我们四个人。
我们依旧坐在第一排，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
仿佛一场大战之后，幸存下来的士兵，坐在废墟之上，默默地舔舐着各自的伤口。
我们赢了吗？
从结果上看，是的。
我们赢得了赌约，赢得了尊严，甚至，赢得了一场……观念上的革命。
但，我们每个人，也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们亲手，将自己内心最深、最不堪的伤疤，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那种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彻底的、不打麻药的、灵魂的外科手术。
痛苦，而又……空虚。
“呵……”
不知过了多久，秦冷第一个，发出了一声自嘲般的轻笑。
她缓缓地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舞台。
“我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这么轻松过。”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颤音，“我好像……终于可以，不用再假装，她走的时候，是快乐的了。”
她哭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她那双冰冷的眼眸里，滚落下来。
这不是悲伤的眼泪。
这是……解脱的眼泪。
她终于，给了自己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去“悲伤”的权利。
一旁的周胖子，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他看着秦冷，又看了看徐志摩，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刚才……好像，没那么怕我爸了。”徐志摩也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那股常年笼罩着他的、紧绷的压力，似乎，也消散了不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那套理论晾出来……感觉，就像是，把他从我心里的神坛上，给请了下来。”
他不再是神。
他只是一个，望子成龙的、偏执的、会犯错的……父亲。
“虽然回家之后，免不了一顿狂风暴雨。”徐志摩苦笑了一下，“但，无所谓了。”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真诚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感激。
“银晓明，”他郑重地说道，“谢谢你。”
秦冷和周胖子，也同时看向我，眼神里，是同样的感激。
【叮！】
【团队光环“怪物联盟”效果触发！】
【检测到来自团队成员的强烈正面情绪（感激、认同、信赖）！】
【宿主【精神韧性】正在被动恢复……当前值：65/100】
【【黑洞侵蚀度】被动压制……当前值：23%】
一股温暖的、如同温泉般的力量，缓缓地流遍我的全身。
我感觉，自己那因为过度使用“物理学的幽灵”而变得有些冰冷和非人的“人性”模块，正在被这股温暖的力量，一点点地，重新激活。
我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俯瞰众生的“幽灵”。
我变回了那个，会因为朋友的信任而感到温暖的，银晓明。
“我们，是一个团队。”我看着他们，微笑着说道。
是啊。
我们是一个团队。
一个，在废墟之上，相拥取暖的，怪物联盟。
我们正沉浸在这种劫后余生的、复杂而又温暖的氛围中。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徐志摩的手机。
来电显示，正是那个，他刚刚才在几千人面前，公开“处刑”过的号码——
“父亲”。
徐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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