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欠了他一个人情,即使她赚了大头,也想着收入五五分。
分钱时,虽然他接了,但他似乎看起来面色不悦。
什么意思,嫌分的少了?
她提出再给他一两,没想到他转身就走。
安冉:?
她带着那些钱两,先去铁匠铺打了一个铁盒子,要求两边设挂勾,能够放置铁网。
然后又去米面铺,今天面粉打折,她买了很多。
接着去了卖牛奶的地方,买了一大桶牛奶,又买了许多淀粉和白糖。
这次买的东西太多了,还不好拿,安冉雇了一辆驴车,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到了留年村。
那些婶子好奇地围上来,问安冉要做什么,买了些什么东西。
安冉就告诉她们,说是一些日常吃食,米面油啊啥的,那些人想再问写什么,老太太将安冉叫了回去。
她不问安冉想干什么,就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她好搭把手。
安冉本来想说不用,奈何老太太过于执拗,非说要给她帮忙,无奈就让她帮忙熬牛奶。
“奶奶知道你想干什么,每天看你跑来跑去,累的,虽然一把老骨头,还是能给你帮些忙,你也不要嫌弃我手脚不麻利。”
“没有嫌弃,住您家,用您的穿您的,怎么还好意思麻烦你,我准备摆摊,想着赚些小钱,也好能报答你。”
老太太一听,虽然还在搅动牛奶,但面色不悦起来。
“我收留你,救你,就是为了图报答啊?我都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要花什么钱,这些钱你就留下来当嫁妆,我可不图你一分钱。”
安冉羞红了脸。
“不是这个意思······”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语气和缓下来。
“你也别怪老太太我说话不好听,什么事你不要自己扛,不要拿我当外人,只要能帮到你,我这心里还高兴呢,谁要是欺负你,我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敲死他。”
安冉觉得内心一暖,是一个很奇怪的老太太,明明没认识多久,但拿她当命根子看待,无条件地对她。
她从前是不相信,一个人会对另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不求回报地好。
这时她忽然发现,墙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抬头一看,一个小男孩趴在墙头,此时正看着锅里的牛奶流着哈喇子。
“二狗,天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呢?”
二狗吞了吞口水,不说话,依旧眼巴巴的望着锅里纯白的牛奶。
“快从墙上下来,摔伤了怎么办。”
老太太将手上的活放下,拿出柜子里剩下的窝窝头,走到墙头下,给了一个给二狗,他接过后,坐在墙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阿婆,您快去看看招弟,她现在被扔在猪圈,昏迷不醒。”
“定是那个黑心的夫妇,又苛待女儿。”
和安冉说了一生,老太太就火急火燎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背回一个小女孩,稚嫩的脸庞全是包包和伤口,穿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上还沾着些污秽。
这时候,安冉已经将奶祝好,并放在缸里冷却,她连忙跑去帮阿婆。
她们给女孩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擦拭身体时,看到青或紫,瘦弱身躯上的红色鞭痕,安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怜招弟,家里的姐姐都被嫁出去,才五岁,整天给一大家子做饭洗衣,吃不饱就算了,还天天挨打。“老太太的声音都变得哽咽。
安冉一阵唏嘘,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压根不理解这种家庭的做法。
你既然不爱,干嘛还要生下来,甚至虐待。
“家里其他人都死光了吗?所有的活让她一人干?”
安冉心里没有来的一阵怒火。
这孩子才五岁啊,可哪有五岁的样子,前胸一排明显的肋骨,体型要比同龄人小很多。
真是畜生!
“家里还有三个男丁,一个年纪26岁,屡次落榜,现在正在备考,剩下两个,一个八岁,一个九岁,都在读书。夫妻两为了能供他们念书,还去镇上找了活计做,母亲干洗衣,一个月300文,父亲在店里当伙计,结果手脚不干净被抓到,陪了些钱,现在在家里待着。”
安冉怒极反笑。
老太太接下来的话,让她直骂畜生。
“为了供家里三个孩子读书,大姐被卖给李地主做奴,二姐被卖到青楼为妓,就数三姐最命苦,听闻有个大户人家配冥婚,价钱100两银子,那两口子就······唉。”
老太太不忍再说。
安冉恨不得手撕了那两口子。
投胎到这种家庭,怕是积了十八辈子的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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