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的指尖在檀木盒上轻轻一叩，盒盖咔嗒弹开。
月光漏进审讯室走廊，将盒底那枚鎏金印章照得发亮，蒋字纹路在金属表面流转，像条蛰伏的毒蛇。
她垂眸扫过阿飞方才被搜身时掉落的皮质钱包，夹层里的记忆卡正泛着冷光——这是方才林猛用警棍敲他手背时，从指缝间挤出来的。
需要我帮忙吗？林猛从审讯室出来，警服肩章还沾着姜茶渍。
白影抬头，发梢扫过耳后微型耳机——那是系统终端的接收器。
她摇头，指尖已经捏住记忆卡：去给阿飞换碗姜汤，他醒了会想说更多。
林猛没多问。
他见过白影查案的手段：上周在码头找丢失的鱼苗，她蹲在潮沟边闻了半小时水痕，顺着咸腥味摸进废船，揪出了偷鱼的小贼。
此刻看她将记忆卡插进随身携带的银色平板，屏幕蓝光映得眼尾泛青，便转身回了审讯室。
白影的手指在平板上翻飞。
记忆卡里的文件加密了三层，但系统终端的破解程序只闪了三秒。
第一张照片就让她瞳孔微缩——蒋天生穿着黑西装，站在货轮甲板上，身后是成箱的医疗器械，但箱子缝隙里露出的，分明是突击步枪的枪管。
第二张是转账记录：蒋氏贸易账户每月向闽江货运汇出五十万，附言栏写着码头维护费，但备注里夹着一行小字：9月15日，20箱药材已抵新界。
她抽出钢笔，在随身携带的牛皮本上速记，字迹如刀刻：走私证据链：印章（蒋天生私印） 现场照片（货轮 武器） 转账记录（指向大陆团伙）。写完合上本子时，窗外传来公鸡打鸣声——天快亮了。
方清瑶的公寓灯还亮着。
白影站在楼下，仰头看那扇透出暖光的窗户，指尖摩挲着牛皮本。
系统提示音在耳后响起：宿主任务进度更新：收集洪兴罪证（87%）。她知道，剩下的13%需要方清瑶的笔。
敲门声响了三声，方清瑶穿着睡裙来开门，发梢还滴着水——她刚洗完头就接到白影的电话。这么急？她接过牛皮本时，手指触到纸张的温度，是蒋天生的东西？
白影没说话，指了指桌上的平板。
方清瑶点开第一张照片时，睫毛猛地颤了下。
她抓起桌上的咖啡猛灌一口，褐色液体沾在唇角也顾不上擦，指尖快速划过屏幕：走私武器、暴力勒索...陆家村只是第一个？
他在新界有七个村收保护费，白影调出另一组数据，但陆家村是第一个反抗的。
方清瑶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走向书桌，抓起钢笔的手在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
父亲遇害前最后一篇报道，标题就是《港岛地下贸易链调查》，照片里也有类似的货轮。
此刻那些模糊的线索在眼前串成线，她蘸了蘸墨水，笔尖重重戳在稿纸上：标题要够狠。
《洪兴太子蒋天生勾结走私团伙，暴力勒索陆家村》。白影突然开口。
方清瑶抬头看她，月光从她背后照进来，把轮廓镀成银边。
这个总是冷静的情报死士，此刻眼里燃着少见的锐光：需要配图，阿飞被捕的现场照，还有印章特写。
方清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
她抽出相机内存卡插进电脑，昨晚在码头拍的照片跳出来：林猛踩着西瓜刀，阿飞歪在集装箱上，嘴角带血；阿珍嫂蹲在地上擦姜茶渍，身后告示上的字被晨光染成金色。
她选中那张告示特写，鼠标右键点击设为封面图。
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帮派冲突，她对着电脑念出刚写的段落，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行为。键盘敲击声在凌晨格外清晰，白影站在她身后，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像子弹般射出。
《港岛晨报》的印刷机在清晨五点启动。
方清瑶守在印刷车间，看着头版标题被油墨覆盖，纸张带着温度从机器里吐出。
她抓起一份报纸，油墨味呛得她打喷嚏，却笑得像个孩子。
上午九点，陆家村祠堂前的报摊被围得水泄不通。
阿珍嫂举着报纸，手指戳着头版：你们看！
清瑶姑娘把咱们村的告示拍进去了！几个老头凑过来看，其中一个猛地拍大腿：这蒋天生的印章，跟我爷爷当年在码头见的洪兴信物一个样！
与此同时，港岛警署顶楼的会议室里，警长陈Sir把报纸拍在桌上：蒋天生的走私案，三年前就有线报，现在人证物证都在陆家村！他转身对下属吼，立刻查蒋氏贸易的账户，突击检查他的码头仓库！
商界的反应来得更快。
尖沙咀某金融大厦里，陈超人的私人秘书放下报纸，敲了敲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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