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还未及笄,在书院跟旁的学子相处不来,经常受欺负,母亲心疼,便让她留在家中,请夫子到府上来教。
听闻隔壁府谢家公子德才兼备,年纪轻轻便中了进士,而杜谢两家又为世交,关系往来密切,便特意把这个谢家公子请到府上,作为她的夫子。
这位谢家公子便是谢随,这个谢随的教学极为严苛,动不动就要打她的手心。想起这个,一直埋藏在记忆深处,那清冽的声音如噩梦般在耳边回响:
“昨日才教的诗词今日就忘了?伸手。”
“这么简单的音都能弹错,伸手。”
“二知,手。”
“杜二知。”
“……”
光是听着手心就隐约有痛感,杜若枝晃晃脑袋,将那些回应甩出去,双手捂住耳朵,整个人缩成一团。
杜怀枝觉得奇怪,不喜欢这个称呼也不至于这么大反应,想着以后还不知要跟这个妹妹相处多久,关系不能搞得太僵硬,杜怀枝服了软,拍拍她的脑袋,道:
“知知。”
杜若枝抬头,眼睛恢复了先前的光亮,“阿姐!”
看这兴奋劲,像是在故意诈她,杜怀枝叹息,“你都多大了?”
杜若枝眨眨眼,老实回答:“快十七了。”
这涉世未深的模样,让杜怀枝把那句“还这般孩子心性”的话又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就当她是脑子不好,不与她计较。
这一夜,姐妹两人相谈甚欢,虽然欢的只有杜若枝。
夜半,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的提着灯笼,扶着一个浑身酒气,面红耳赤,走路摇摇晃晃的男子来到客栈。
二人先前已在客栈订了房,客栈的伙计也是识得他们的,见男子醉得厉害,小厮身子偏瘦小,扶得很是吃力。
客栈伙计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扶了一把。
将男子送到房里,小厮安顿好男子后,感激道:“多谢小哥。”
伙计大方摆手,“没事,应该的,今夜我守夜,大堂离不得人,我就先下楼去了。”
“小哥等等。”小厮叫住他,“敢问后厨在何处,我想打些热水给我家主子擦擦身子。”
伙计给小厮指了个方向。
小厮再次道谢,拿上水盆到后厨去打水。而就在他下楼之际,一抹碧绿在背后悄然掠过。
过了一会儿,客栈内突然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啊——!!!”
随即是一阵开门的吱呀声,房门外的走廊上有人跑来跑去的脚步声。
“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了?”
几个好奇的问声刚出口,就被一道严厉呵斥堵了回去。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回房里去!凡违抗者,按嫌犯处置!”
雪飞衡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往事发所在的房间,他来到时,发现唐郞已经守在门口,而谢随正在里面问话。
“大人!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家主子做主啊!”小厮跪在地上,哭丧着脸哀求道,他打完水回来后,见方才还好好的男子脑袋在流血,俨然一副没了气息的模样,惊得水盆都打翻了。旁边地上还有他打翻水盆留下的水迹。
雪飞衡进入房内,先是去查看尸体,死者是一个中年男子,从衣着上看像是个富商,一靠近便闻到浓郁的酒气。
尸身完整,面色安详,致命伤是一道两指长的细窄血痕,从太阳穴处贯穿,这种伤口他从未见过,暂时不知是何种凶器所为。
“你先将事情原委道来,你主人是何人?何时发现你主子死了?发现之前你又在何处?”谢随问道。
小厮抹了抹泪,回道:“主子是这河州一带行商的商人,前几天来到绍平谈生意,今日主子高兴,与友人一直痛饮至子时才堪堪结束。”
“小的将主子送回客栈时,已经到了丑时,客栈里只剩下一个守夜的伙计,伙计还帮忙扶了一把。之后小的就去了后厨打热水,回来时就发现……呜呜呜……就发现主子已经没了性命!”
小厮捂脸痛哭,一副死了亲爹的架势。
谢随闻言,看向一旁的黄阙,“将那个守夜的伙计带过来。”
“是。”黄阙应声出去。
谢随又将门外的唐郞唤进来,并道:“去本地知府通报一声,将客栈围了,店里客人需仔细盘查之后才能放出去。”
唐郞:“是。”
不多时,客栈伙计被带进来。
“大……大人……”在听说自己守夜时,客栈死了人之后,伙计天都塌了,眼神茫然失措。
谢随:“你可有见过此人?”
伙计看了眼一旁的小厮,余光瞥见床上躺着的死人,浑身一激灵,“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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