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沈星晚就已经醒了。她躺在被窝里,眼睛望着窗棂,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今天是去公社办理个体户营业执照的日子,这事儿她盼了好久,昨晚几乎没合眼。
陆战锋早就起了床,正在外屋劈柴。斧头落下的声音均匀而有力,像在为她加油打气。沈星晚披衣下床,走到门口,看见他穿着那件深蓝色的中山装,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额角的疤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醒了?”陆战锋转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锅里温着玉米糊糊,快趁热吃。”
沈星晚点点头,走到他身边,帮他擦了擦额角的汗:“陆大哥,你说……今天能办下来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陆战锋放下斧头,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温暖而有力:“放心吧,肯定能。你的手续都齐了,又符合政策,没理由办不下来。”他顿了顿,又说,“就算今天办不下来,咱们再跑一趟就是了,总有办法的。”
沈星晚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她笑了笑:“嗯,借你吉言。”
吃过早饭,沈星晚换上了那件宝蓝色的确良衬衫,领口的栀子花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陆战锋帮她把申请材料仔细地放进一个布包里,又检查了一遍:“身份证、户口本、申请书……都齐了。”
两人骑着自行车往公社赶。深秋的风有些凉,沈星晚裹紧了衣服,陆战锋察觉到了,放慢了车速,让她靠得自己近一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公社办公室在一栋两层的红砖小楼里,门口挂着块牌子,上面写着“公社工商管理办公室”。沈星晚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和陆战锋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低头忙碌。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翻阅文件。他看到沈星晚和陆战锋,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同志,您好,我们是来办理个体户营业执照的。”沈星晚走上前,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把布包里的材料递了过去。
中年男人接过材料,漫不经心地翻看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个体户?”他放下材料,看着沈星晚,“做什么生意的?”
“我是做服装和饰品的,自己设计制作,然后在集市上卖。”沈星晚如实回答,心里却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汗。
中年男人点点头,又问:“有固定的经营场所吗?”
“目前还没有,主要是在集市摆摊,有时候也走街串巷。”沈星晚说,“不过我打算最近租个门面,正式开店。”
中年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没有固定经营场所,不符合规定啊。而且,你一个年轻姑娘家,做这些能行吗?别到时候亏了本,又来找我们麻烦。”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显然没把沈星晚放在眼里。
沈星晚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她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她强压着心里的委屈和愤怒,耐着性子说:“同志,我已经做了好几个月了,生意还不错,有很多回头客。虽然现在没有固定的门面,但我有能力经营好。而且,国家不是鼓励个体经营吗?这也是响应国家政策啊。”
“国家政策是鼓励,但也得符合规定。”中年男人不耐烦地说,“没有固定场所,我们不能给你办。你还是回去准备准备,等有了门面再来吧。”他说着,就把材料推了回来,显然不想再理会沈星晚。
沈星晚看着被推回来的材料,心里又气又急。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来办理执照,怎么能就这样被拒绝了?她刚想再争辩几句,陆战锋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
“同志,”陆战锋走上前,眼神坚定地看着中年男人,“我是退伍军人,我爱人做这些生意不容易,都是靠自己的双手辛辛苦苦挣钱,从来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国家鼓励个体经营,不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吗?她符合条件,为什么不能办?”
中年男人显然没料到陆战峰会站出来说话,他愣了一下,随即又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是规定。没有固定经营场所,就是不能办。”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陆战锋不卑不亢地说,“我爱人虽然没有固定的门面,但她的产品质量好,信誉也好,很多人都喜欢。如果因为没有门面就不给办执照,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帽子的老同志走了进来。他看到办公室里的情景,好奇地问:“小周,怎么回事啊?”
中年男人看到老同志,赶紧站起来,脸上露出恭敬的笑容:“李书记,您来了。这两位是来办理个体户营业执照的,但没有固定经营场所,不符合规定,我正跟他们解释呢。”
李书记点点头,走到沈星晚身边,拿起她的材料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沈星晚,笑着说:“小姑娘,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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