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被震裂,鲜血染红了粗糙的刀柄。
汗水流进眼睛,又涩又疼。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单调的劈砍声。
不知过了多久,当双臂彻底麻木,只靠着意志在机械重复时,突然——“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
那顽固的圆木,终于被我笨拙而持续的力量,劈开了一道缝隙!虽然只裂开一小段,但那清晰的断裂声,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我混沌的疲惫和绝望。
一股微弱却真实无比的“掌控感”,第一次在这具身体里清晰地升起!
虽然微小,虽然伴随着剧痛和麻木,但它确实存在。
是肌肉在无数次重复后终于找到了协同发力的轨迹,是力量在无数次失败后终于成功地宣泄于一点!
这微不足道的成功,却比任何高深法诀带来的领悟,都更让我心神剧震!这就是……凡人的修炼?从最基础、最笨拙的“懂”开始?
接下来的担水更是炼狱。
沉重的水桶压在稚嫩的肩膀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水桶摇摇晃晃,冰冷的水溅湿了裤腿,寒气刺骨。
沉重的压力几乎要将我瘦小的身体压垮。从山涧到水缸的路,变得无比漫长。
清扫庭院时,手臂酸痛得连扫帚都几乎握不住。但喻肆的意念禁锢如同悬顶之剑,让我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能咬着牙,一丝不苟地清扫着每一片落叶。
日落时分,当十担柴勉强劈好(尽管大小不一,歪歪扭扭),水缸堪堪注满,庭院也被我清扫得勉强能入眼时,我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瘫软在冰冷的沙土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体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奇异的、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丹田深处,那片死寂的荒漠,似乎……在极度的疲惫和那一点微弱的掌控感刺激下,极其轻微地,又触动了一下。
日复一日,枯燥而痛苦的“功课”成了全部。
劈柴、担水、清扫……喻肆仿佛真的只把我当成了一个需要磨练的杂役弟子,除了必要的指点,再无多余言语。
他的存在感很低,却又无处不在,那道冰冷的意念禁锢始终高悬,彻底断绝了我任何走捷径的可能。
就在我渐渐习惯了这种近乎自虐的锤炼,身体的耐力和对力量的掌控在缓慢提升,丹田那点微弱的触动也日渐清晰时,平静被打破了。
这日午后,我正咬着牙将最后一担水摇摇晃晃地倒入几乎满溢的水缸,汗水模糊了视线。
院外通往山下的石径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焦急的呼喝,打破了恍如山的宁静。
“念安仙师!念安仙师可在?!”
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却难掩一丝仓皇。
喻肆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竹屋门口,眉头微蹙,望向院外。
此人约莫二十出头,身着华贵的锦袍,金冠束发,面容俊朗,眉宇间却凝聚着浓重的忧色和一丝长途跋涉的疲惫,喻肆说他是七洲之一的桑榆洲三王子,李春盛。
李春盛身后两名随从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用锦缎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形物体,那物体似乎还在微微颤动。
他一眼看到门口的喻肆,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快步上前,深深一揖,语气急促而恳切:“念安仙师!小王李春盛,冒昧打扰仙师清修,实乃情非得已,万望仙师救命!”
喻肆目光扫过他,落在那被包裹得严实的物体上,眼神微微一凝:“三王子殿下?何事如此惊慌?”
李春盛猛地掀开盖着的斗篷一角!
一股浓烈的、带着深海咸腥与铁锈般甜腻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斗篷之下,并非什么珍宝,而是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
她有着一张令人屏息的绝美容颜,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瓷白,一头湿漉漉的、泛着幽蓝光泽的长发贴在脸颊和颈间。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腰部以下——本该是双腿的地方,赫然是一条覆盖着细密幽蓝鳞片的鱼尾!此刻,那美丽的鱼尾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可怕伤口,深可见骨,鳞片大片剥落,正汩汩地向外冒着淡蓝色的血液,将包裹的锦缎都浸透了。
“妖?”我不满地看向李春盛,这个人是不要命了?鲛人也敢接触?难不成是我上次剿灭鲛人族太彻底,导致现在的人对于鲛人会吃人这件事已经没了传承?
“鲛人?”饶是以喻肆的定力,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是!”李春盛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愤怒,“三日前,我桑榆洲巡海卫队在近海沉礁峡附近发现异常灵力波动,追踪而去,只发现……发现她重伤漂浮在血水之中!现场残留着极其暴烈的灵力痕迹和……和某种巨大海兽的撕咬痕迹!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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