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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池依旧,故人当归 (1/2)

船到江南渡口时,正是暮春。岸边的垂柳绿得发亮,枝条垂在水面上,搅碎了满河的霞光。林羽站在船头,远远就看见那棵老槐树下站着几个人影,阿珠的蓝布衫在风里飘,小宝举着个红绸扎的小旗子,跳着脚往这边望。

“林叔叔!”船刚靠岸,小宝就像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抱住他的腿。这孩子比去年又高了半头,眉眼间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模样,只是眼里的雀跃,还像当年那个举着蚯蚓的小不点。

林羽弯腰把他抱起来,只觉手臂一沉。阿珠也走上前,手里捧着个竹篮,里面是刚摘的枇杷,黄澄澄的压弯了枝:“林叔叔,这是后院树上结的,可甜了。”她额角的浅疤彻底看不见了,说话时会微微歪头,像极了徐妙锦的样子。

林羽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槐树下。徐妙锦站在那里,穿着件水绿色的布裙,鬓边簪着朵新鲜的栀子花,见他望过来,脸上的笑像池里刚绽开的荷花,却又红了眼眶,别过头去抹了抹。

“路上累了吧?”她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包袱,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缩,又忍不住重新握住,“赵勇说你爱吃镇上的酱鸭,我让王屠户留了只最好的。”

林羽反手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指腹有些粗糙,是常年做针线、侍弄花草磨出来的。他喉头动了动,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只化作一句:“我回来了。”

道衍大师在一旁笑着摇头:“老衲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去张老爹坟前看看。”他提着个布包,里面是些纸钱和供品,独自一人往村后的山坡走去。

莲安堂的院门还是老样子,只是门楣上的“莲安堂”匾额换了新的,仁宗题的字确实比朱棣的多了几分温润,阳光下金字闪闪发亮。院里的莲池热闹极了,新抽的莲叶铺了半池,粉嫩的花苞藏在叶间,像星星落在绿绸上。

“你看,”徐妙锦拉着他走到池边,指着水底,“去年你让人捎来的谷种,长出新苗了,绿油油的,比镇上买的好养活。”

林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几株新苗在水里晃,像极了他们当年在关外种的耐旱谷。他忽然想起那年冬天,他在雁门关外冻得发抖,她把仅有的半块干粮分给他,说等将来安定了,要种满院子的庄稼,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婶婶,林叔叔,快来!”小宝举着个酒坛子跑过来,坛口用红布封着,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开坛喜”,“这是我埋的莲子酒,现在能喝了吧?”

“等拜堂那天再喝。”徐妙锦笑着拍开他的手,转身往厨房走,“先吃饭,酱鸭快凉了。”她的脚步轻快,布裙的下摆扫过青石板,带起一阵风,吹得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

晚饭时,赵勇带着镖局的几个兄弟来了。他喝了口酒,抹了把嘴:“林大哥,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年,嫂子把莲安堂打理得多好。去年闹蝗灾,还是嫂子带着咱们挖渠引水,保住了半村的庄稼。”

阿珠给林羽夹了块酱鸭:“婶婶还教村里的姑娘们绣花,说绣好了能拿到镇上换钱。”她顿了顿,小声说,“大家都说,婶婶比菩萨还心善。”

林羽看着徐妙锦,她正低头给小宝剥枇杷,侧脸在油灯下柔和得像幅画。他忽然明白,这莲安堂的安稳,从来不是他一个人撑起来的,她才是这院子的根,扎在泥土里,默默长出满院的绿。

饭后,道衍大师回来了。老和尚喝了杯莲子羹,说张老爹坟前的桃树长得好,开了满树的花,他替他们在坟前摆了双份的供品,就像当年张老爹还在时那样。

“明日就是好日子。”道衍大师看着林羽和徐妙锦,眼里带着笑意,“王秀才的婚书早就写好了,吹鼓手也请了,就等你们拜堂。”

徐妙锦的脸腾地红了,起身收拾碗筷,却被林羽拉住了手。他的手掌宽厚,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却暖得让人安心。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林羽的声音有些发哑,目光里盛着她的影子,像盛满了整个莲池的月光。

夜里,林羽躺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月光落在池里,映出满池的碎银,和他梦里的样子一模一样。他起身走到窗边,看见徐妙锦的房间还亮着灯,窗纸上映着她的影子,正低头缝着什么,想来是在做最后的准备。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在关外受伤,她守在他床边,也是这样彻夜不睡,缝补他破烂的衣裳。那时她总爱说,等他好了,就一起回江南,找个有莲池的院子,安稳过日子。

如今,他们真的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莲安堂就热闹起来。王秀才穿着新做的长衫,拿着婚书在院里踱步;吹鼓手坐在廊下调试乐器,唢呐声清亮得能传到村口;赵勇带着镖局的兄弟贴红喜字,连池边的栏杆上都缠了红绸。

徐妙锦穿着新做的红嫁衣,坐在镜前,阿珠正给她插银簪。那对并蒂莲银镯是赵勇送的贺礼,戴在她腕上,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响。

“婶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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