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众弟子规划完道途,林渊遣散了众人,独自回归了碧游宫。
宫门缓缓闭合,将那山呼海啸般的狂喜与崇敬,彻底隔绝在外。
偌大的宫殿,瞬间陷入了亘古般的寂静。
他盘膝而坐,神情无波,仿佛之前那耗费巨大心神的“大道灌顶”于他而言,不过是拂去衣角的微尘。
他的心神,在下一瞬,便完全沉入了自己的本命证道至宝——【诸天因果策】之中。
过往,他视此宝为推演天机、洞察未来的无上利器。
可在他证道成圣,以秩序大道彻底将其炼化的这一刻,他才真正触及到了此宝最深层、最恐怖的核心权柄。
他的圣人意志,如水银泻地,瞬间浸透了因果策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符文。
眼前的景象,早已不是什么简单的天机脉络。
而是一片浩瀚无垠,由亿万万条虚幻丝线构成的混沌之海。
每一条丝线,都代表着一种可能,一个未来的走向。
推演天机,不过是观看这些丝线的流向。
梳理因果,亦不过是理清这些丝线的纠缠。
而此刻,林渊发现,他竟然可以将自己的意志,探入这片混沌之海。
他可以……亲手拿起一根丝线。
他可以……将这根丝线,按照自己的意愿,编织成全新的纹路。
这,才是此宝真正的名字——【诸天因果策】的真意。
非是“策算”之策。
而是“决策”之策!
是编织因果!
只要他付出足够的代价,他甚至可以凭空创造出一条全新的、本不存在的因果线,并将其强行嫁接于某个人、某件事、甚至某个道统之上。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言出法随。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执掌天地法理!
“好宝贝。”
林渊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璀璨精光。
一抹冰冷的、带着无尽悲凉的未来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逝。
封神大劫。
他的那些师弟师妹们,一个个被所谓的“天命”牵引,身不由己地卷入杀劫,最终或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或被强行掳去西方,沦为坐骑。
整个截教,分崩离析,万仙来朝的盛景,化作一场空。
这一切的根源,便是他们与外界的因果牵扯太深,又无强力气运庇护,一旦入劫,便如陷入蛛网的飞蛾,挣扎的越是激烈,捆缚得便越是紧实。
而如今,他要为自己庇护下的截教,彻底斩断这条通往毁灭的宿命。
他要为截教,设立一条独立于洪荒天道之外的、只属于他们的“铁律”!
林渊的神情,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肃穆。
他以大法力,引动整个金鳌岛上空那浩瀚如烟海的截教气运。
昂——!
一声高亢的龙吟响彻云霄,那庞大的气运金龙,仿佛受到了召唤,从云海之中探出头颅,化作一道金色的洪流,尽数灌入碧游宫,盘旋在林渊的头顶。
他开始以【诸天因果策】为核心,进行一场浩瀚到足以让任何圣人都为之色变的因果编织。
他的圣人神念,瞬间覆盖了整个金鳌岛。
他看到了。
一位正在洞府中苦修的普通外门弟子,其真灵之上,缠绕着一根微弱的、代表其自身命运的因果线。
林渊的意志,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将这根因果线从虚无中“拈”起。
而后,他将其缓缓地、一丝丝地,与【诸天因果策】那庞大的本源,进行绑定。
这个过程,需要极致的精准与庞大的法力支撑。
稍有不慎,那弟子的真灵便会当场崩溃,魂飞魄散。
这并非简单的烙印,而是将一个生灵的命运,强行接入一个更高维度的法则系统之中。
第一位,成功了。
林渊没有停歇,他的神念转向第二位,第三位……第一千位,第一万位……
金鳌岛上,每一位真心归附于截教的弟子,无论亲传、外门,还是记名,他们的真灵烙印,都被林渊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一一与【诸天因果策】的本源相连。
时间,在悄然流逝。
碧游宫之外,日月轮转,潮起潮落。
宫殿之内,却仿佛化作了一片永恒的金色领域。
林渊盘坐的身影,始终未动分毫。
这个过程,耗费了他整整七七四十九日。
当最后一位弟子的真灵烙印被成功绑定之后,那环绕着他的气运金龙,已经与【诸天因果策】彻底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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