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西刚才那股子劲泄了,胸口还在起伏,却不敢再吭声。
祝江看她这副样子,答案再清楚不过。
他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伸手掀开旁边的箱子盖,“咔哒”一声,在水声里格外刺耳。
祝江的手指在箱子里扒拉了两下,随意拎出个东西,左右晃了晃,特意让棠西看清楚。
棠西一惊——那是她初中拿的市一等奖奖牌,明明好好收在家里的抽屉里,怎么会到这儿来?
祝江捏着奖牌的手指故意用力,金属壳子被捏得咯吱响,他挑眉,语气轻佻又不屑:“你家那些奖牌奖杯奖状,堆得跟山似的,我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但你肯定认得吧?”
话音刚落,他五指猛地收紧,那枚金属奖牌瞬间被捏成了团,“咚”一声扔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打在棠西脸上。
棠西的胸口像被堵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真想扑过去撕烂他的脸,她咬着牙笑出声:“你干什么?嫉妒我比你有才华?”
“你确实能耐。”祝江瞥了她一眼,视线又落回箱子里,挑出个奖杯,“再看看这个。”
看清奖杯上的刻字,棠西的心猛地一沉,慌意爬上来——这是他们三个月前在安提丢领的奖杯,应该放在实验室的展示柜里,怎么也被他弄来了?
祝江的手指摩挲着奖杯上的流线型纹路,金与水晶的质感在他掌心泛着冷光。他手起掌落,跟切豆腐似的,直接将奖杯劈成了两半。
“别!”棠西失声喊出来,可已经晚了,断裂的奖杯坠进水里,沉得飞快。
她盯着水面上残留的涟漪,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祝江真是可笑。
这些东西她是在乎,可终究是身外之物,奖杯碎了,难道她得的奖就不算数了?
他以为这样就能刺痛她?
祝江看她脸上没太多波澜,也不急,慢条斯理地从箱子里往外掏东西,一件一件地毁。
小学时泛黄的奖状,被他撕成碎片;大学时的课题报告,被他揉成纸团扔进水里;刚写好的研究手稿,被他直接扯烂……还有她和朋友、同学、老师的合照,他捏着照片的边角,一张张撕得粉碎。
其实单看哪一样都算不得什么,可祝江毁得太慢,每毁一件,都要举到她眼前晃一晃,像是在展览。
他下巴抬得老高,声音里带着施舍般的傲慢:“这些人,这些事,你所有的过去,从今天起,都不算数了。你只需要记住,你是重明的转世。”
他抓起一把撕碎的照片纸,往棠西背后的瀑布里一扔,纸片被水流卷着,瞬间冲得没影:“以后就算见着他们,你也只能说你是重明。不然,我不介意让他们跟这些照片一样,彻底消失。”
棠西的肚子里又开始抽痛,比刚才更厉害,恐惧像细针,密密麻麻扎进肉里,和那痛搅在一起,勒得她喘不过气。
他们不止要折磨她,还要抹掉她这个人,逼她只认“重明”的身份。
她可以为了家人豁出命去威胁,可这些朋友、同学、老师呢?她能拿命去赌吗?显然不能,她要是死了,家里人怕是也活不成。
可要是不反抗,难道就真的要被这么抹掉?
祝江最后从箱子底翻出些东西——她小时候玩的布偶,追星买的周边,还有几盘旧磁带。
他把布偶的胳膊腿硬生生扯断,把周边的塑料壳子掰得粉碎,磁带被他扯出长长的带芯,在水里搅成一团乱麻。
湖面上飘着各种碎片,那是她活了二十年的痕迹,一点点被水泡得发胀,慢慢沉下去。
棠西的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眶红得快要滴血。眼泪刚涌到眼眶就开始发烫,混着瀑布的水往下淌,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她原本想,就算受再多折磨,总能扛过去,总能找到机会逃,或者让人来抓他们,这条路再难,总有个盼头。
可他们要的是彻底抹杀她,让她顶着“重明”的名头活下去。
这意味着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要丢掉——父母不能认,他们怎么会允许“重明亲王”有那样普通的父母?
那亲戚、朋友,更不能认了。
所有的关系都要断,下一步,怕是连她的喜好都要被改掉。
只让她当个装着重明记忆的罐子。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棠西猛地拽紧腰间的链子,勒得皮肤生疼。
祝江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深了些,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声音压得很低:“现在想明白自己是谁了?”
棠西浑身一颤,胸腔里那股火“腾”地窜起来,差点没控制住往祝江身上扑。
她现在的力量是强了点,可根本打不过他。
她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故意顺着他的话说:“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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