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辣情感沼泽的腐土被石灰粉强行镇压,但那股混合了泪咸、发酵酸笋和绝望的顽固气息,依旧如同幽灵般在四合院的砖缝瓦隙间游荡。
秦淮茹抱着那个粗陶玻璃罐,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倒座房门口局促地徘徊。罐子里,浑浊的浅绿色液体中,泡着几根扭曲的、裹着白色盐霜的酸笋丝——她的“心灵酸笋”。
棒梗的鞋彻底张了嘴,冷风直往里灌,孩子的脚冻得像红萝卜。
“小林…”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冬日清晨的寒气,手指因用力而关节发白,“西头黑市…王麻子…说…说这味儿够冲,像老坛陈货…肯出…三毛钱…”
三毛钱,在1965年的冬天,够买半斤糙米,或者…勉强补一补棒梗那双破鞋的鞋底。
林小凡的防毒面具转向那罐散发着微弱荧光绿的腌菜。
光屏上,【产业链任务:荒诞的眼泪金矿】依旧高悬,第一阶段(收集10份用户反馈)的进度条顽固地停留在【0/10】。王麻子的“够冲”算反馈吗?系统冰冷地判定:【无效。需科学定性分析。】
科学?这腌菜本身就是反科学的产物。但系统逻辑是铁律。林小凡的目光掠过秦淮茹冻得通红的指尖和眼中那点卑微的期盼,意念沉入空间。角落里,那本《寄生虫生存手册》的附录页,一行小字闪烁:【关键节点人物:夏雪(智械雪鸮),西厢房新租客,预计28章激活,可提供初级实验室支持。】
28章?太远了。棒梗的脚等不了。
“秦姐,”林小凡的声音透过面具,带着一种刻意的郑重,“王麻子不懂行。这腌菜…讲究的是科学!得找专家化验成分,拿到权威报告,才能卖出大价钱!不然…糟蹋了!”他故意把“大价钱”咬得很重。
秦淮茹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被更深的迷茫覆盖。“科…科学?专家?”她茫然四顾,这破败的四合院里,除了会算账的三大爷(现在还在医务室观察几何癔症)和会打架的傻柱,哪来的专家?
“西厢房!刚搬来的夏同志!”
林小凡果断指向西边那间向来阴冷紧闭的屋子,“听说她爹是…是研究所下放的技术员!家里有…有看东西的镜子(显微镜)!能把这腌菜里头的金贵东西照出来!”
“金贵东西?”
秦淮茹下意识地抱紧了罐子,浑浊的液体晃荡了一下,泛起一丝诡异的绿光。棒梗冻红的脚丫子在她脑子里闪过。她一咬牙,“成!我…我去求求夏同志!”
西厢房的门开了一条缝,寒气裹着腌菜特有的酸咸发酵味往里钻。夏雪站在门内阴影里,身形单薄得像一株新栽的竹子。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围着一条灰色的旧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很大,瞳孔颜色比常人略浅,像两块封冻的湖冰,清澈,却毫无温度。她看着秦淮茹怀里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玻璃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视线如同无形的探针,瞬间扫过罐体、液体、结晶物。
“夏…夏同志…”
秦淮茹被那双冰湖般的眼睛看得有些发怵,声音更低了,“我…我腌了点酸笋…想…想请您给看看…里头…里头有啥金贵东西没?”她把罐子往前递了递,指尖冻得发紫。
夏雪没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那手指纤细,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极短,干净得不像干过粗活。她接过罐子的动作平稳精准,如同接过一件待检的文物。罐子入手冰凉沉重,浑浊的液体和扭曲的酸笋丝在她眼中,不过是待分析的样本集合。
“砰。”门轻轻关上,将秦淮茹和门外寒冷的期待隔绝在外。
西厢房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旧木头、灰尘和淡淡的、某种化学试剂的味道。唯一的桌子上,蒙着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夏雪将罐子放在桌上,掀开蓝布一角。
下面露出的不是寻常家什,而是一台老式但保养精良的苏制生物显微镜,黄铜镜筒在幽暗中泛着冷硬的光泽。
旁边散落着几个干净的载玻片、盖玻片、镊子,还有一瓶贴着俄文标签的无水乙醇。
她拧开罐盖。
那股混合了高度发酵酸笋、浓缩泪咸和莫名荧光物质的复杂气味猛地爆发出来,瞬间压倒了房间里原有的气息。
夏雪冰封般的脸上毫无波澜,仿佛闻到的只是普通空气。她动作迅捷而精确,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械臂:镊子探入罐中,避开大块的酸笋,精准地夹取了一滴附着在罐壁上的、浑浊中带着荧光绿丝的液体。
液滴被转移到载玻片上,盖上盖玻片,多余的液体用滤纸边缘吸走。
她坐了下来,调整光源,俯身凑近目镜。
冰封的瞳孔瞬间收缩,锐利如刀。视野里,浑浊的背景被放大,如同混沌的宇宙。
显微观测记录:
[样本]G-03(取自“心灵酸笋”表层悬浮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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