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自己主动寻死,是她的这具身体这几年来耗尽心力,忧思成疾,早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情况了。
罗令沉眼眸中的冷冽轻颤,化开了莫名的情绪,“顾长安,你在说什么胡话?!”
长安可能是又开始意识恍惚了,竟然看到罗令沉的眼中有泪,鼻尖跟着一酸,“到底我们夫妻五年,现在我终于要解脱了,你是不是该替我高兴?”
“你也……别再恨了,好吗?”
长安本想伸出手去帮罗令沉抚平紧皱的眉头,不想自己的身体虚弱,纤细却布满伤痕的手只抬到了半空便不受控的落下。
也罢。
这世上,已经没有她在乎的人了。
再也不用小心翼翼为难自己去活着了。
顾长安缓缓的闭上了眼,神色恬静安然,手无声的垂落到了床下。
窗桕冰裂釉纹上凝着细碎的雪花,檐角风铃在纷飞大雪中晃出断续轻响,好像是与她一同高兴一般,微风吹过,淡淡的杏香冲散了苦味。
“顾长安?”
纤细瘦弱的手臂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近在咫尺间错过,罗令沉眼眸满是红血丝,好像疯魔一般的怒吼,不停的晃动着顾长安骨瘦嶙峋的身体,“顾长安!”
“你若敢死,我就……”
她的弟弟因着早年犯了错,发配到了边疆服役,恰巧临国来犯,郾城军民无一生还,她的母亲不堪父亲过世打击,没几日便跟随了去。
现在轮到她了。
罗令沉眼眸满是红血丝,颓然的拉着顾长安的手,他还能用什么威胁她活着呢?
没了,什么都没了。
罗令沉突然声音哽咽,“长安,别死,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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