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滴落在镜面上的瞬间，时间停滞了。
程默看着自己的血液在152面铜镜之间悬浮，每一滴都映出不同的未来。中央镜面上的莫比乌斯环开始逆向旋转，将破碎的镜片重新拼合。
“你终于明白了。”
70岁的自己从光幕中走出，左胸处的镜面伤口泛着银光。他的手指轻触程默的额头，传递来最后的记忆碎片——
病床前的抉择，颤抖的双手，以及植入心脏的第60号铜镜。
“爱才是最终的变量。”
老人的身影开始消散，152面铜镜同时炸裂。强光中，程默听到三个声音重叠着说：
“去找第61号镜子......”
1
消毒水的气味。
程默在病床上醒来，左胸缠着厚厚的绷带。窗外阳光正好，树影在窗帘上摇曳。床头柜上的日历显示：2023年6月18日。
“你昏迷了三天。”
苏雯坐在床边，右眼缠着新换的纱布。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铜戒，戒面刻着“61”。
“林夏呢？”程默的声音嘶哑。
苏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她不记得你了。”
她递来一部手机，屏幕上是林夏的朋友圈更新——考古现场的照片，配文“新发现的唐代铜镜，编号61”。照片角落，林夏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樱花色指甲油。
“这是......”
“第61号镜子的载体。”苏雯轻声说，“它一直在等你。”
2
墓园的黄昏格外寂静。
程默站在自己的墓碑前，碑文显示他死于2020年。墓碑底部有一块松动的石板，掀开后是面微型铜镜，镜背刻着“61”。
“这是你在虚演练中设置的锚点。”
苏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摘下右眼的纱布，露出完全镜面化的眼球：“前152次轮回里，你每次都会来这里埋下一面镜子。”
程默拿起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三个不同时空的画面：
医院里苏醒的林夏
考古现场挖掘铜镜的林夏
站在镜界边缘哭泣的林夏
“三选一。”苏雯的镜面右眼闪烁着，“61号镜子能带你回到任何一个节点。”
远处传来脚步声，林夏抱着一束白菊走来，目光扫过程默时毫无波动。
3
“这位是？”林夏礼貌地询问苏雯。
“程默，我的......朋友。”苏雯艰难地吐出这个词。
林夏点点头，将白菊放在墓碑前：“每次来都能遇到奇怪的人呢。”
她的手指掠过墓碑边缘时，61号铜镜突然发烫。程默看到她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银光——那是61号镜子的碎片，正嵌在她的虹膜中。
“最近在忙什么？”苏雯故意问道。
“刚出土一面唐代铜镜，纹饰很特别。”林夏的语调轻快，“像是......”
“双鱼衔尾？”程默脱口而出。
林夏的表情凝固了：“你怎么知道？”
她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脖颈，程默敏锐地注意到那里有一道淡化的条形码痕迹。
4
夜色渐浓，墓园只剩下他们三人。
林夏离开后，苏雯拽着程默躲进守墓人小屋。她从铜戒中取出一枚镜片，按在程默的左胸伤口上。
“61号镜子必须今晚激活。”她的声音带着紧迫感，“否则林夏的记忆将永远固化。”
镜片融入伤口的瞬间，程默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林夏独自站在考古仓库，手中的唐代铜镜正在融化。银灰色液体顺着她的手腕上爬，脖颈后的条形码重新显现：B7-**。
“赵建国在改写她的记忆！”程默冲向门口。
苏雯的镜面右眼突然裂开：“来不及了......系统已经开始覆盖......”
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镜面物质从右眼蔓延至全身。最后一刻，她将铜戒塞进程默手中：“去你第一次见她的地方......”
5
苏州河畔的咖啡馆空无一人。
程默坐在靠窗位置，61号铜镜摆在桌上。镜面显示的时间正在倒流：2023...2020...2018
最终停在2015年6月18日，他和林夏初遇的那天。
“要喝点什么？”
熟悉的声音让程默浑身战栗。年轻的林夏站在桌前，马尾辫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右眼还没有那副铜框眼镜。
“美式咖啡。”程默的声音发抖，“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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