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消散后，程默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
梧桐树的落叶在脚边打着旋，远处传来教堂钟声。他下意识摸向左臂——56号镜子的印记消失了。
“第三次见面了，程先生。”
清亮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程默转身，看见林夏穿着米色风衣站在咖啡馆门口，手里捧着一本《宋代铜镜考》。她的左眼清澈明亮，右眼却戴着一个精致的单边眼镜——镜片在阳光下泛着铜色光泽。
“我们认识？”程默试探着问。
林夏推了推右眼的铜框眼镜，镜片突然闪过一组数字：59。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微笑着递来一张名片，“我们已经认识152次了。”
名片上印着：上海博物馆青铜器部林夏研究员，背面刻着微型的双鱼镜纹。
1
咖啡馆里，林夏的铜框眼镜平放在桌上。程默透过镜片看到无数个重影的自己，每个都在不同的时空做着不同选择。
“这是第59号镜子的碎片。”林夏的指尖轻点镜框，“它能显示所有虚演练中的可能性。”
程默注意到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戒面是微型铜镜，正随着她的心跳频率明暗变化。
“赵建国没给你打标记？”
林夏突然解开风衣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条形码：T0-**。
“T代表真实时间线。”她的声音带着程默从未听过的冷静，“前152次轮回都是量子计算机推演的虚演练，今天是现实世界的第一天。”
窗外，一片梧桐叶粘在玻璃上，叶脉突然变成银灰色的镜面纹路。
2
上海博物馆的地下仓库寒气逼人。
林夏刷卡打开保险库，冷光灯下陈列着152面宋代铜镜，每面都标着编号。程默的左眼突然刺痛——这些镜子正在同步闪烁，像在传递某种信号。
“70岁的你建造了这个系统。”林夏启动全息投影，展示出量子计算机莫比乌斯的构造，“用152次虚演练寻找救我的方法。”
投影切换到医院场景：植物人状态的林夏躺在病床上，监护仪显示心跳只剩59次。
“但在现实世界，”林夏的声音突然颤抖，“我的昏迷是因为......”
话未说完，仓库警报突然响起。陈列柜中的59号铜镜自动浮空，镜面投射出苏雯的脸：“他们找到这里了！”
下一秒，仓库大门被轰开，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持枪闯入——他们的眼球全是镜面材质。
3
“清理者！”林夏拉着程默扑向货架后方。
子弹击碎展柜，152面铜镜的碎片如雨纷落。程默的左眼突然捕捉到关键细节——每个清理者的镜面眼球里，都映着不同编号的铜镜影像。
“他们是虚演练中的失败品。”林夏从戒指上取下微型镜片，按在程默左手腕上，“59号能暂时屏蔽你的变量特征。”
镜片融入皮肤的刹那，最近的清理者突然停止射击，镜面眼球里浮现困惑的雪花噪点。
林夏趁机按下手表按钮，仓库地板突然打开，露出隐藏的升降梯：“去B7层！真正的59号镜子在——”
一个清理者突然突破防线，镜面眼球射出激光，直接命中林夏的后背。
4
升降梯急速下坠。
程默抱着受伤的林夏，发现她的伤口渗出银灰色液体——和虚演练中的镜像物质完全不同，这些液体带着体温和血腥味。
“记住......”林夏的瞳孔开始扩散，“现实世界的镜子......都在活人体内......”
她的戒指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投影出一段加密视频：70岁的程默站在病床前，将最后一面铜镜植入自己的左胸。
“第60号镜子......”林夏的指尖在程默手心写下数字，“在苏雯的......”
升降梯轰然落地，门外是令人窒息的景象——
5
地下七层是个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巨大的铜镜集合体。152面镜子组成克莱因瓶的结构，瓶口处站着穿白大褂的苏雯。
她的右眼已经变成纯粹的镜面，左眼却流着血泪。
“来得正好。”苏雯的声音带着双重回音，“59号变量。”
程默突然明白了一切——现实世界的苏雯早已被系统同化，成为连接虚演练与现实的桥梁。
悬浮的铜镜群突然射出一道道光束，在空中组成三维模型：那是林夏的大脑扫描图，每个功能区都嵌着不同编号的微型镜子。
“60号在她的大脑杏仁核里。”苏雯的镜面右眼锁定程默，“要救她，就得取出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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