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从镜面碎片中跌出，冰冷的河水瞬间灌入鼻腔。
他挣扎着浮出水面，发现自己正漂在苏州河中央。两岸是九十年代的建筑，远处东方明珠塔还在建设中。
“1994年？”
左眼的镜面瞳孔自动对焦，显示日期：1994年5月18日。这是铜镜第一次被发现的日期，也是整个轮回的起点。
“这次轮回提前了二十年......”
程默游向岸边，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他摸向口袋——第53号铜镜还在，但表面多了几道裂纹。
河堤上传来脚步声。
“需要帮忙吗？”
抬头看见穿牛仔外套的年轻女孩，马尾辫在风中晃动，手里拿着考古探铲。
程默的呼吸停滞——是林夏。
但她的眼神陌生，左眼下也没有那颗泪痣。
1
“你是哪个勘探队的？”林夏递来毛巾，“没见过你。”
程默接过毛巾时故意碰触她的指尖——没有电流般的触感，没有记忆闪回。这个林夏完全不认识他。
“临时工。”程默指向远处的工地，“负责清理河道。”
林夏的工牌在阳光下反光：苏州河遗址考古队实习员林夏。
“正好！”她眼睛一亮，“我们在下游发现宋代沉船，需要人手搬运文物。”
程默的左眼突然刺痛，视野里林夏的轮廓出现重影——三个不同年龄的林夏叠加在一起：考古队员、实验室助手、穿病号服的昏迷患者。
“你眼睛......”林夏凑近观察，“受伤了？”
程默迅速低头：“河水太脏。”
当他再抬头时，林夏手里多了一块青铜碎片：“对了，你见过这种纹路吗？”
碎片的缺口与程默口袋里的第53号铜镜完全吻合。
2
考古队帐篷里堆满出土文物。程默的目光锁定保险柜中的青铜匣——匣子表面的云雷纹组成152个微小镜面。
“这是今早刚发现的。”林夏戴上手套，“奇怪的是X光显示内部有液体，但摇晃没声音。”
程默的左眼自动分析：匣子内部是折叠空间，装着前152次轮回的“时间残渣”。
帐篷突然剧烈晃动。
“地震？”林夏扶住货架。
程默看到地面渗出银灰色液体——是镜像物质！它们像活物般流向保险柜，包裹住青铜匣。
“别看！”程默捂住林夏的眼睛。
但已经晚了。林夏的瞳孔开始镜面化，倒映出程默没见过的画面：七十岁的自己将铜镜按在她额头，说“第154次轮回由你启动”。
林夏昏倒在程默怀里。她的左手无名指内侧，浮现出微型镜面纹身——编号54。
3
医院走廊的时钟停在5:18。
“脑电波异常活跃。”医生指着CT片，“她大脑颞叶出现金属沉积，像被植入微型镜子。”
程默摸向林夏的脉搏，触到皮肤的瞬间，左眼突然接入她的梦境——
林夏站在镜面迷宫里，对面是穿白大褂的赵建国。
“记忆植入很成功。”赵建国递来铜镜，“记住，程默才是需要被清除的病毒。”
梦境外，程默猛地缩回手。
护士站传来骚动。
“新来的主任要查房！”
透过病房玻璃，程默看到穿白大褂的赵建国正在翻看病历。这个时间线的赵建国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但左眼下的黑痣位置分毫不差。
4
程默躲在消防通道里拼接铜镜。
当第53号碎片嵌入青铜匣凹槽时，匣子表面152个镜面同时亮起，投射出全息影像——
七十岁的自己被困在镜界核心，正用血在镜面上写字：
“时间褶皱在1994年5月18日17:18”
程默看向手表：16:53。
影像突然切换成苏雯，她穿着病号服被锁在镜面房间：
“匣子里的液体是前152次轮回的‘拒绝样本’！喝下它才能——”
画面戛然而止。程默摇晃匣子，听到液体晃动的声响。
走廊传来脚步声。
“程默先生？”年轻的赵建国推开门，“聊聊林夏的病情？”
他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铜镜——编号1。
5
医院天台的风很大。
“你不是医生。”程默握紧青铜匣，“152号镜面管理者。”
赵建国微笑：“准确地说，我是第1号管理员。你手里的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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