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褪去时，刺眼的白光让程默本能地闭上眼睛。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某种金属的冰冷气息涌入鼻腔，他感到自己正被固定在某种坚硬的表面上，手腕和脚踝都被冰冷的金属环扣住。
“同步率65%，还在上升。”
苏雯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却比记忆中更加机械冰冷。程默艰难地睁开左眼——那颗已经变成镜面的瞳孔自动调节焦距，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圆形的白色房间，墙壁、天花板和地板全都是光滑的镜面材质。他躺在一张特制的诊疗床上，头顶悬挂着一面巨大的铜镜，编号“52”在镜缘处幽幽发亮。
“醒了？”
穿着白大褂的赵建国从镜面墙壁中走出，左眼下的痣在冷光中像一滴干涸的血。他手里拿着一台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程默大脑的实时成像——左眼位置的镜片异物正散发着诡异的银光。
“这是哪里？”程默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特殊治疗室。”赵建国微笑着调整头顶的铜镜角度，“专门为你这样的‘特殊病例’准备。”
铜镜突然射下一束强光，直直照进程默的左眼。剧痛瞬间炸开，他的视野被银灰色填满，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7岁的自己在河边捡到铜镜；
17岁的自己将林夏推下河堤；
25岁的自己站在实验室调整设备；
70岁的自己将镜片植入年轻自己的左眼...
“啊——！”
程默的惨叫在镜面房间内不断反射，形成诡异的回声。
1
“停！他的同步率已经到75%了！”
苏雯突然冲过来推开赵建国。她的右眼此刻完全变成了镜面，左手无名指上的镜面戒指散发着刺目的蓝光。
“你越界了。”她厉声道，“超过80%就会引发系统警报！”
赵建国冷笑着后退一步：“院长授权我全权处理这个病例。”
程默的左眼视野逐渐恢复，他看到苏雯背在身后的手对他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准备第二阶段治疗。”赵建国对着墙上的通话器说，“上束缚带。”
镜面墙壁突然滑开，两名护工推着器械车走进来。程默注意到他们的眼球都泛着不自然的银光，动作机械得像提线木偶。
当其中一人俯身固定束缚带时，程默听到极轻的一句话：“午夜三点，通风管道。”
2
治疗室恢复寂静后，程默被独自留在镜面牢笼中。
头顶的52号铜镜仍在缓缓旋转，时不时射下光束扫描他的身体。程默尝试挣扎，却发现束缚带内衬是镜面材质，越是挣扎，银灰色物质渗出得越多。
他的左眼突然自动对焦，穿透地板看到下层房间——70岁的自己被锁在类似的诊疗床上，胸口嵌着一面铜镜，编号“152”。
老人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抬头，镜面对上程默的视线。
“记住......”老人的声音直接传入程默脑海，“第53面镜子在......”
信号突然中断，程默的左眼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天花板上的铜镜再次亮起，这次光束中夹杂着某种高频声波，震得他耳膜生疼。
“别反抗了。”赵建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成为钥匙是你的宿命。”
程默咬紧牙关，在声波攻击的间隙，他听到通风管道传来轻微的敲击声——三长两短，重复两次。
3
午夜三点整，通风管道的盖板被悄悄移开。
苏雯的脸出现在洞口，她的右眼此刻泛着幽蓝的光：“快，系统进入五分钟维护期。”
程默艰难地挪动身体，但束缚带纹丝不动。苏雯从管道中滑下，手中的镜面戒指划过束缚带——那些镜面材质竟像遇到热刀的黄油般断开。
“走！”
她拽着程默奔向通风管道。就在程默即将爬进去时，整个房间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警告！特殊病例脱离控制！”
机械女声在房间内回荡。镜面墙壁突然液化，伸出无数银灰色的触须向他们抓来。
苏雯猛地将程默推进管道：“往上爬！别回头！”
程默在狭窄的管道中拼命攀爬，身后传来苏雯的惨叫和镜面破裂的声音。他的左眼突然看到管道上方的景象——通风井顶部嵌着一面小镜子，编号“53”。
4
程默撞开通风井盖板，跌入一个陌生的房间。
这里看起来像医院的档案室，成排的金属柜上标着数字编号。他的左眼自动对焦，锁定在标有“53”的柜子上。
柜子里只有一份病历，患者姓名是“林夏”，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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