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站在苏州河畔，手中紧握着那块编号48的铜镜碎片。晨风吹过，水面泛起涟漪，倒映着湛蓝的天空——没有152个月亮，没有银灰色的波纹，一切都平静得令人窒息。
“默默！”
林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默迅速将铜镜碎片塞进口袋，转身露出微笑。她穿着淡黄色连衣裙，右手无名指的指甲油是健康的淡粉色，脖颈处没有任何条形码的痕迹。
“你果然在这里。”林夏小跑过来，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我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
程默下意识摸向口袋，手机屏幕显示五个未接来电，最新一条短信写着：“晚上七点，老地方，别迟到。”
“我...走神了。”他轻声说，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林夏的右手上——指甲油确实是淡粉色，不是樱花色。
林夏歪头看他：“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
“做了个奇怪的梦。”程默试探着说，“梦见你在一个全是镜子的地方......”
林夏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一瞬，快得几乎难以察觉：“噩梦而已，别多想。”她挽住程默的手臂，“走吧，我预约了新的心理咨询师，十点见面。”
“心理咨询师？”
“上周不是说好了吗？”林夏疑惑地看着他，“你最近总是走神，医生说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程默的左眼伤疤突然隐隐作痛。他不记得自己看过什么医生，更不记得预约过心理咨询。
1
“程先生，请坐。”
心理咨询室的落地窗前，一位戴黑框眼镜的女性转过身来——是苏雯。她的右眼没有戴眼罩，看起来完全正常，但程默注意到她的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造型奇特的戒指，戒面是一块微型镜片。
“我是苏雯博士，专攻记忆重构领域。”她推了推眼镜，“林小姐说您最近经常出现记忆混乱？”
程默盯着她的戒指：“我们见过吗？”
“理论上没有。”苏雯微笑，“但您似乎认识我？”
林夏在一旁解释：“苏医生是国际知名的心理专家，刚从瑞士回来。”
程默的左眼伤疤突然刺痛，一瞬间，他看见苏雯的右眼变成了完全的镜面，但眨眼间又恢复正常。
“程先生？”苏雯递来一杯水，“能说说您的梦吗？”
水杯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斑，程默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水杯，而是用特殊玻璃制成的，能产生镜面反射的容器。
“我梦见自己在镜子里。”他谨慎地说，“镜子外面还有另一个我。”
苏雯的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下：“有趣。您知道荣格提出的阴影自我理论吗？”
就在这时，程默注意到苏雯的笔记本扉页上印着一行小字：B7心理咨询中心。
2
离开咨询室后，林夏突然说：“默默，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吗？”
程默不假思索地回答：“苏州河边的咖啡馆，那天下了小雨，你点了热可可。”
林夏的表情放松下来：“太好了，你的记忆没问题。”她看了看手表，“我得去趟考古所，新发现的铜镜需要鉴定。”
“铜镜？”程默心跳加速，“什么铜镜？”
“昨天刚出土的明代铜镜，编号49。”林夏随口说道，“据说纹饰很特别，刻着双鱼衔尾的图案。”
程默的左眼伤疤剧烈疼痛起来，银灰色的液体从愈合的伤口渗出。他借口去洗手间，锁上门后掏出那块编号48的铜镜碎片。
镜面上浮现出一行新字：“49号在你童年的抽屉里。”
3
程默站在童年故居门前，钥匙在手中发烫。这栋老房子自从父母去世后就一直空置，他已经五年没回来过了。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灰尘在阳光下飞舞，所有家具都蒙着白布，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
程默径直走向自己儿时的卧室。书桌抽屉上了锁，但他记得备用钥匙藏在床头闹钟里。
“果然......”
打开抽屉的瞬间，一面精致的铜镜静静躺在那里，编号49清晰可见。镜背的双鱼纹与其他镜子都不同——两条鱼的嘴巴没有衔住对方的尾巴，而是各自咬着一把钥匙。
当程默拿起铜镜的刹那，整栋房子的玻璃窗突然同时震动起来。客厅的老式座机电话刺耳地响起——这部电话早在十年前就停机了。
程默走向客厅，拿起听筒。
“这次，别挂电话。”
听筒里传来70岁的自己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虚弱。
“听着，第49面镜子是关键。它不在轮回系统内，是第一个错误。”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赵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