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站在苏州河畔，晨风吹拂着他左眼的伤疤。那道新鲜的伤口隐隐作痛，却带着某种奇异的清凉感。他低头看向河面，破碎的铜镜碎片已经消失不见，水面平静如常。
“默默！”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默转身，看见林夏小跑着过来，长发在晨光中飞扬。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右手无名指上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不是樱花色，只是普通的淡粉。
“你果然在这里。”林夏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我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
程默下意识摸向口袋，手机屏幕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最新一条短信写着：“晚上七点，老地方，别迟到。”
“我...走神了。”程默轻声说。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林夏的脖颈处——那里没有条形码的痕迹，皮肤光洁如常。
林夏歪头看他：“你眼睛怎么了？”
“不小心划伤了。”程默抬手碰了碰左眼的伤疤，“不严重。”
林夏皱眉，伸手轻轻触碰他的伤口：“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看起来挺深的。”
她的手指温暖而真实，没有任何镜面化的迹象。程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林夏轻呼一声。
“默默？你弄疼我了。”
程默立刻松开手：“抱歉。”
他低头看向林夏的手腕，内侧的血管清晰可见，没有任何银灰色物质流动的痕迹。这应该是他期待已久的“正常”世界，但左眼伤疤下的异物感却在提醒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1
咖啡馆的玻璃窗映出程默的倒影。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不自觉地用指尖轻敲桌面。林夏去洗手间已经十分钟了，这让他感到不安。
“先生，您的咖啡。”
服务员放下杯子，程默抬头道谢，却看见服务员左眼下方有一颗痣——和赵建国的一模一样。他的手猛地一抖，咖啡洒在桌面上。
“需要纸巾吗？”服务员微笑着问，声音里没有任何异常。
程默盯着那颗痣：“你...是新来的？”
“我在这里工作三年了。”服务员疑惑地看着他，“您经常来，应该见过我很多次才对。”
程默的左眼伤疤突然刺痛，一瞬间，他看见服务员的脸变成了赵建国的模样，但眨眼间又恢复了正常。
“您还好吗？”服务员关切地问，“需要叫医生吗？”
“不，不用。”程默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太累了。”
服务员离开后，程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镜子——这是他在河边捡到的铜镜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他小心地看向镜面，里面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行正在消失的字：
“第47面镜子在地铁隧道。”
2
地铁站的人流如织。程默站在站台边缘，左眼的伤疤持续传来刺痛感。自从早上看到那条信息后，他就一直在寻找进入隧道的方法。
“乘客请注意，下一班列车将延迟五分钟进站。”
广播声在站台回荡。程默的目光扫过墙壁上的广告牌——某婚恋APP的广告，代言人是一个长相酷似林夏的虚拟偶像。广告词写着：“找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程默的左眼突然看到广告牌玻璃后的异样——那里嵌着一面小小的铜镜，编号47。
他挤过人群靠近广告牌，假装整理衣领时用手触碰玻璃。指尖传来冰凉的金属触感，而不是应有的玻璃质感。更奇怪的是，周围似乎没人注意到这块“玻璃”的异常。
“你在找这个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默转头，看见苏雯站在他身旁。她的右眼戴着黑色眼罩，左眼完好无损，没有任何黑洞的痕迹。
“你是谁？”程默谨慎地问。
苏雯笑了：“在这个世界里，我是地铁站的维修工程师。”她递过一张工作证，“跟我来，我知道怎么进隧道。”
3
隧道里的空气潮湿阴冷。苏雯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程默紧随其后。
“你不记得我了，对吧？”苏雯头也不回地问。
“我记得。”程默低声说，“你的右眼曾经有个黑洞。”
苏雯的脚步顿了一下：“看来重构不完全。”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罩，“这里面现在是一面小镜子，编号47.5。”
“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个世界不是真正的重构，而是覆盖。”苏雯停下脚步，手电筒照向前方的墙壁，“你看。”
隧道墙壁上，一面完整的铜镜嵌在混凝土中，编号47清晰可见。镜面不是反射隧道景象，而是显示着另一个场景——程默熟悉的那个镜面化公司大楼。
“这是裂缝。”苏雯说，“两个世界之间的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