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这四个字在宁羽的脑海中炸开，犹如一道惊雷劈开了重重迷雾。
数据库终端屏幕上那一行冰冷的数据，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顺着他的指尖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精神稳定计划……忠诚度测试阶段……”
宁羽的呼吸骤然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他之前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印证，但真相却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和恐怖。
所谓的精神波动异常平稳，根本不是什么高深的伪装技巧，更不是什么特殊的精神训练。
而是一种近乎于抹杀自我情感的程序！
卢前辈那看似和善的笑容，那对高层恰到好处的不满，那循循善诱的话语，全都是被精心设计、反复调试后呈现出的“产品”！
他不是演员，他是一个提线木偶。
一个被天衡局用未知技术改造后，专门用来钓鱼的完美诱饵。
一股凉气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宁羽猛地惊醒，他迅速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技术部门内无人注意到角落里他这个“维修工”。
他没有丝毫犹豫，手指在操作界面上飞速舞动，利用刚才修复设备时留下的一个临时权限后门，干净利落地抹去了自己所有的访问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拿起工具箱，像一个最普通的技术人员那样，不急不缓地离开了这个遍布监控和陷阱的地方。
每一步走出天衡局外围大楼，他都感觉自己像是从深海中奋力向上游，周围是令人窒息的压力。
直到温暖的阳光重新洒在身上，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但这口气，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冰冷。
回到居所，屋内一片寂静。刘悦似乎还没有回来。
宁羽将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上，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大脑却在以惊人的速度运转，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
匿名的示警信息，卢前辈的“巧遇”与试探，以及这个骇人听闻的“精神稳定计划”。
一个巨大的阴谋网络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天衡局的高层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甚至可能已经将他列为了重点监控对象。
他们没有选择直接动手，而是派出了卢前辈这个“忠诚度测试员”，试图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将他诱骗进组织的罗网之中。
如果他真的相信了卢前辈，接受了“引荐”，下一步等待他的，恐怕就是那冰冷的手术台和所谓的“精神稳定计划”。
届时，他也会变成一个情绪平稳、绝对忠诚的工具人，他所掌握的关于父母的秘密，他与生俱来的强大异能，都将成为天衡局的囊中之物。
想通了这一切，宁羽的眼神由最初的震惊，转为了彻骨的冰寒。
“好一个天衡局，好一个精神稳定计划。”他低声自语，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时，门锁传来轻响，刘悦回来了。
她看到宁羽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宁羽没有隐瞒，将他在天衡局数据库中的发现和盘托出。
听完他的叙述，刘悦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她之前还抱有一丝幻想，认为卢前辈或许有自己的苦衷，但“精神稳定计划”这六个字，彻底击碎了她天真的想法。
“他们……他们怎么敢这么做！”刘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已经不是控制，这是在抹杀人性！”
宁-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缓缓开口，声音却异常平静：“现在看来，我之前的判断是对的。他不是被迫，是选择。他选择了加入这个计划，放弃了自己的一部分人性，来换取他想要的东西，比如……在组织内的地位和信任。”
刘悦沉默了。
她明白宁羽的意思。
一个能被选中执行这种任务的人，必然是在计划初期就主动投诚的“优秀范例”。
短暂的沉默后，刘悦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们必须把这件事曝光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天衡局的真面目！”
“没用的。”宁羽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向谁曝光？我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只有一段被我抹去的数据库访问记录。贸然行动，只会让我们瞬间成为天衡局的头号通缉犯。他们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我们人间蒸发，并且让所有人都相信我们是罪有应得的叛徒。”
“那我们怎么办？坐以待毙吗？”刘悦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焦虑。
“不。”宁羽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处那座在夜色中依然灯火通明、如同钢铁巨兽般的天衡局总部大楼。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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