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衡局地下的秘密囚室,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惨白的光,将那个被束缚在审讯椅上的人影映照得如同鬼魅。
他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眼神空洞,嘴角挂着无意识的涎水。
宁羽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他转身,将一份加密的数据芯片递给了身后气息沉稳的老者。
“卢前辈,他知道的一切都在这里了。这个人,就交给您处理。”宁羽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卢前辈,天衡局的元老之一,也是少数几个真正关心宁羽的人。
他接过芯片,浑浊但锐利的目光扫过宁羽疲惫的脸庞,叹了口气:“辛苦了,宁羽。这次要不是你,我们恐怕要被这颗钉子捅出个天大的窟窿。”
宁羽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囚室深处的黑暗,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字字清晰:“卢前辈,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我想……退出天衡局。”
石破天惊!
卢前辈握着芯片的手猛地一紧,脸上满是错愕。
“你说什么?退出?为什么?就因为肖振邦那个混蛋?”
“他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宁羽的语气依旧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却压抑着滔天的巨浪,“这个地方,已经不是我当初加入时的样子了。内斗,猜忌,权力倾轧……我累了。我不想把我的力量,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卢前辈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动摇,但他失败了。
宁羽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一旦做出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良久的沉默后,卢前辈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明白了。也好……离开这个旋涡,对你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肖振邦不会轻易放过你。我会动用我所有的人脉,帮你把行踪掩盖掉。你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宁羽心中一暖,对着这位一直以来都对他照顾有加的前辈,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卢前辈。”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宁羽以为可以悄然离开时,一封来自部长办公室的烫金请柬,送到了他的手上。
肖振邦,天衡局现任部长,要为他举办一场庆功晚宴。
晚宴设在总部顶层的空中花园,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受邀的都是天衡局的高层,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职业化的笑容,眼神深处却藏着各自的算计。
宁羽穿着一身便装,在这群西装革履的权贵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端着一杯果汁,静静地站在角落,冷眼旁观着这场虚伪的盛宴。
“宁羽,今天你可是主角,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
肖部长的秘书,秦岚,穿着一身火红的晚礼服,摇曳着婀娜的身姿走了过来。
她手中端着两杯猩红的酒液,笑意盈盈地递上一杯:“宁先生劳苦功高,我代表部长,敬你一杯。”
宁羽瞥了她一眼,没有接酒杯:“抱歉,我不会喝酒。”
秦岚的笑容僵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复如常:“宁先生真是不给面子。这可是部长特意为你准备的八二年拉菲,就尝一小口也不行吗?还是说,你信不过我,或者……信不过部长?”
话里藏针,步步紧逼。周围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立刻投了过来。
宁羽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接过酒杯,在秦岚得意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好酒。”他放下空杯,淡淡地说道。
秦岚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立刻又为他满上:“宁先生果然是爽快人!我再敬你一杯!说真的,我们都很好奇,像你这样的强者,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是准备继续为天衡局效力,还是有别的想法?”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借着酒意,套他的话。
宁羽再次端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摇晃着,看着酒液在杯壁上挂出优美的弧线。
他抬起眼,目光如电,直视着秦岚的眼睛:“秦秘书这么关心我的未来,是替你自己问的,还是替肖部长问的?”
秦岚的心猛地一跳,强笑道:“我……我当然是替部长分忧。”
“哦?”宁羽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既然是替部长分忧,那我觉得,秦秘书更应该关心的,是部长的未来,而不是我的。”
他举起酒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角落:“肖部长励精图治,日理万机,才有了天衡局今日的成就。秦秘书能时刻为部长着想,这份忠心,实在令人钦佩。这杯酒,我敬秦秘书对部长的忠心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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