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入夜,正值何家外出的人陆续抵家之时,一声“大公子死了”,如同平地惊雷,炸响了各个院子!
月棠在廊下盛药,一只提梁壶在她手上稳稳当当。
丫鬟连滚带爬地把消息传到上房来,何夫人一声尖叫后就开始在房中倒地了,随后掀掉炕桌,鞋都未着冲出上房!
月棠便把盛好的药又稳稳倒回壶里,然后袖着手看向门外惊惶奔走的众人。
再接着,她拂拂袖子,也跟随人流到了长房。
何夫人看到屋里的场景,已经扒在何旭尸体上哭喊起来。
何家只有两个儿子,一顿饭工夫就死了一半!怎能不哭?
月棠站在门口,只见尸体还保持着死时的姿态,趴卧在地,两眼怒睁,嘴巴也张开,面前一地的血。
滚落下炕的缘故,他手臂弯曲,两袖上滑,左臂那道狰狞的紫红色长疤恰恰好露出来,恰似一把刀,对准他心口。
仅仅半个时辰前还扬言要立刻收了她的何大爷,此时如同扎破了脖子的猪,下地府吃孟婆汤去了。
月棠看了眼满屋子的人,蹲到尸体另一侧,体贴地劝慰何夫人:“太太先别急着哭,容我先瞧瞧,还有生机也说不定。”
死去活来的何夫人立刻止住了哭声!
张氏也屏住呼吸看过来。
婆媳俩各吊着一颗心,看月棠满脸凝重地察验何旭的鼻息,翻开他的眼皮,又捏住他颌骨察觉口腔以及嘴角血迹及呕吐物。
最后,她叹着气看过来:“太太节哀。”
何夫人哇地一声呼天抢地!
张氏也开始嚎哭。
二人悬着的两颗心,终于死得透透的了!
月棠抹了一指地上的血:“这是中的好几种药合成的剧毒,而且药量下得极足,因此毒发迅速,足见凶手对大公子恨之入骨,才会下此毒手了!”
二公子何晖嘴角带着胭脂印子,脖子上两道浅浅指甲痕,不知从哪儿赶来。
他目不转睛看着月棠:“那依这位娘子之见,是谁如此大胆?”
“还能是谁?!”何夫人突然止住声息,怒吼过去抓起张氏的头发:“就是你这个恶毒的贱胚子!你骑在你男人头上都好几年了,今儿在我的院子里你还敢吵吵!
“谁不知道你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他是与你一道吃饭中的毒,就是你心怀恨意杀了我儿!”
此时刚刚入府的武德将军何建忠也大步赶到。
一看到尸体也是两眼暴红,即咆哮着责问屋里人:“为何好端端地会成这般!”
张氏披头散发瘫在地下,哭得声嘶力竭。
“我没有!不是我,为什么不去问厨院里的人?跟我无关!”
她这话才刚喊出口,从厨院里厨娘到长房里的婆子丫鬟顿时咚咚跪了一地:“老爷太太明鉴!饭菜转手时我等全部都试过的,所有酒菜饭食来源也全都清清楚楚!
“管事娘子们的人都亲眼所见,我等属实冤枉!”
管事娘子们也跪了:“确属如此!”
矛头便又转回了张氏。
张氏看到了人群中的月棠,突然指着她嚎叫:“那就是你!一定是你勾引他的时候给他下了毒!你这个贱婢!是你害我!”
屋里人都看向了月棠。
张氏的丫鬟也怯怯发声:“先前大少奶奶和大公子的确在太太院里争吵过,随后大少奶奶被大公子带着回了房,二人吵得极为厉害,可奴婢听着,像是因为林娘子……”
月棠一脸震惊:“老爷明察!大公子先前来见太太的时候路遇妾身,担心妾身初来乍到伺候不好,故此叮嘱了几句,此事太太也知晓。
“并且,大公子那般有孝心,如何会在父母住处,对诊治生母的医者生出非分之想呢?
“妾身坚信,何府的大公子人品绝不会如此低劣!”
何夫人正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月棠的话,她自然是万分同意的!
她便又转身去掐张氏的脖子:“事实都摆在眼前,你这毒妇还敢拉扯旁人?你还想给我儿头上泼脏水!”
何建忠把她拉开,她又转为去扯张氏的头发。
张氏已然披头散发,鼻青脸肿,却仍歇斯底里地大骂着月棠是狐狸精。
月棠叹气。
旁人也无语。
这小寡妇是不是狐狸精先不说,先前何旭与她在一起说话都没超过五句,怎么下毒?
更何况,自她进府之后,一直都在上房呆着,哪儿也没去。
这也能被指控为凶手,还是张氏的问题更大吧?
何建忠怒指张氏:“给我把她关起来!老二家的即刻打发人去张家催他们赶紧滚过来!让他们张家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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