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苍穹之城，一号入口。
一辆经过改装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货运卡车，缓缓地停在了巨大的检测门前。
“身份识别码确认中……”
“生命体征扫描……”
“货物扫描……”
冰冷的电子音在卡车内响起。李凡、凌月、庞虎三人坐在驾驶室里，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使用的，是从“教授”的士兵那里缴获的身份识别码。虽然凌月对其进行了伪装和修改，但面对苍穹之城这个庞然大物的安保系统，谁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扫描通过。欢迎来到苍穹之城，祝您生活愉快。”
巨大的合金闸门缓缓升起，露出了门后的世界。
当卡车驶入其中的瞬间，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废土是灰与黄的单调世界，那苍穹之城，就是一片由霓虹和全息投影构成的、永不落幕的幻梦。
他们行驶在一条悬浮在半空中的磁力轨道上，四周是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大楼的表面，是巨大的全息广告牌，美丽得不似真人的虚拟偶像在上面载歌载d舞，永生集团的最新款“灵境飞升”设备广告循环播放，承诺着永恒的生命和无尽的力量。
无数的悬浮车在他们身边穿梭，划出一道道流光溢彩的轨迹。天空被建筑和光芒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看不到一丝自然的颜色。
“这里……就是苍穹之城？”庞虎看着窗外，喃喃自语。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误入神国凡人，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别被表象迷惑了。”凌月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看下面。”
两人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去。
在他们这条光鲜亮丽的磁力轨道之下，是城市的“下层区”。
那里，是另一番景象。
拥挤、潮湿、阴暗。阳光被上层区的建筑彻底遮蔽，只有广告牌投下的、斑驳陆离的光芒，照亮着那些如同蛛网般交错的狭窄街道。无数的管道和线缆像怪物的血管一样，裸露在建筑的外墙上，不时有污水从断裂的管道中滴落。
下层区的居民，穿着破旧的衣服，行色匆匆，脸上大多是麻木和疲惫的表情。他们与上层区那些衣着光鲜、悠闲自得的“上民”，形成了鲜明而又残酷的对比。
这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在云端，一个在阴沟。
“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落脚。”李凡收回目光，沉声说道，“而且必须是下层区。我们在上层区，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太显眼了。”
凌月点了点头，她从“教授”的数据库里，早就了解到了苍穹之城的社会结构。
这里，实行着最严格的阶级制度。最顶层，是永生集团的高管和股东，他们是这座城市的“神”。中层，是享受着科技便利、拥有体面工作的“上民”。而最底层，则是占了城市人口百分之九十的、居住在下层区的“尘民”。
每一个人的身份信息、社会信用、资产状况，都被一个名为“天眼”的超级人工智能系统，24小时不间断地监控着。任何异常，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
他们三人，是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的“黑户”，一旦被“天眼”系统注意到，立刻就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卡车驶下磁力轨道，进入了下层区。
光鲜亮丽的世界瞬间被抛在身后。空气变得浑浊，充满了食物腐烂和机油混合的怪味。
他们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弃掉了卡车，然后换上从黑市买来的、最普通的衣服，混入了人流。
“我们现在是‘幽灵’，必须尽快拥有合法的身份。”凌月压低了声音说道，“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
她带着两人，在迷宫般的下层区街道中穿行。这里的建筑杂乱无章，到处都是死胡同和暗巷。要不是有凌月带路，他们恐怕不出十分钟就会迷路。
最终，他们在一个挂着“老王义体维修”招牌的、不起眼的店铺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庞虎看着那扇油腻腻的、仿佛一碰就会散架的木门，有些怀疑。
凌月没有回答，只是按照一种特定的节奏，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道缝，一个睡眼惺忪、头发乱得像鸡窝的胖子探出头来。
“谁啊？不知道白天不营业吗？”
凌月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个数据芯片递了过去。
胖子接过芯片，插在自己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上扫了一下，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讶和敬畏的表情。
“您……您是……‘幽灵-X’？”
“我需要三份干净的身份，信用等级不需要太高，能保证我们在下层区自由行动就行。”凌月淡淡地说道，“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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