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的效率极高。江怀景的马车还没驶离平康坊,他就低声回禀了:“侯爷,打听清楚了。林姑娘刚才去见的,是满花楼的花魁苏挽月。两人在苏姑娘的房里待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出来时,林姑娘手里…似乎多了把钥匙。”
“钥匙?”江怀景闭目养神的眼睛倏然睁开,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疑虑。
苏挽月?那个以清高出名的花魁?她给林浅月钥匙做什么?住处?交易?他指节无意识地在膝上敲了敲,最终归于沉寂。“知道了。”
马车平稳地驶向镇国侯府,江怀景的思绪却难得地有些飘远。
那个在破庙前、护城河边、青楼巷口,总是灰头土脸却眼神倔强明亮,用一碗碗粗糙却神奇的吃食搅动他死水般味蕾的姑娘…似乎比他预想的更不简单。
林浅月和小翠推着小车,带着一身轻松回到尚书府后门的小巷。
刚把东西卸下来,还没喘匀气,昨天那个板着脸的老嬷嬷又幽灵似的出现了,语气比上次更冷硬:“表小姐,夫人请您立刻去正厅!”
林浅月和小翠对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下。来者不善!
“知道了。”林浅月拍拍身上的灰,示意小翠先收拾,自己跟着嬷嬷往正厅走去。该来的总会来。
一进正厅,果然又是“三堂会审”的架势。王氏脸色铁青地坐在主位,眼神像刀子一样剐着林浅月。柳思思站在她身侧,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幸灾乐祸。几个姨娘庶女也在,个个表情精彩,等着看好戏。
“林浅月!你好大的胆子!”王氏猛地一拍桌子,茶杯盖都震得跳了起来,“我问你!你今日是不是又去了那腌臜污秽的满花楼门口?是不是还进去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敢踏足那种地方!你…你简直不知廉耻!把尚书府的脸都丢尽了!”
林浅月眉头一皱,目光锐利地射向柳思思。
柳思思立刻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痛心疾首的模样:“舅母息怒!浅月妹妹她…她定是一时糊涂!思思也是刚刚才听丫鬟说起,妹妹今日不仅又在楼外摆摊,还…还被人亲眼看见进了那满花楼里面!思思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来禀告舅母!妹妹,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自甘堕落啊!”她声音哽咽,仿佛林浅月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果然是这个绿茶告的密!林浅月心里冷笑。
“我去哪儿,做了什么,跟表姐你有什么关系?”林浅月直接怼回去,懒得看她演戏,“我去满花楼门口是摆摊卖吃食,光明正大!进去是谈正事,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卖身!怎么就叫不知廉耻了?”
“谈正事?你一个姑娘家,跟青楼花魁能谈什么正事?!”王氏气得浑身发抖,“还狡辩!满花楼是什么地方?那是正经姑娘该去的地方吗?你如此行径,让外人怎么看我们尚书府?赵家的清誉都要被你败光了!”
“清誉?”林浅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环视一周,看着这些道貌岸然的脸,“尚书府的清誉,是靠把我这个孤女关在府里吃馊饭冷菜,还是靠纵容某些人背后嚼舌根告黑状来维持的?我靠双手赚钱,不偷不抢,比那些只会伸手要钱、背后捅刀子的干净多了!”
“放肆!”王氏气得眼前发黑,指着林浅月的手都在抖,“反了!真是反了天了!林浅月,我告诉你!这尚书府,容不下你这尊败坏门风的大佛!你给我听清楚——明天!明天你必须给我搬出去!滚得远远的!再不许踏进尚书府半步!否则,我就让人把你打出去!”
终于来了!林浅月心中反而一片平静,甚至有点想笑。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明天?”林浅月嘴角勾起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声音清晰无比地响彻整个正厅,“不必等到明天了!”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王氏和柳思思更是错愕地看着她。
林浅月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那把黄铜钥匙,高高举起,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晃了晃,钥匙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看清楚了?钥匙!我自己的院子!就在城南桂花巷!”她目光扫过王氏瞬间僵住的脸和柳思思难以置信的眼神,掷地有声,“我现在就搬!一刻都不多待!”
“你…你哪来的钱租院子?哪来的钥匙?”王氏失声叫道,完全无法相信。
昨天还在府里“打秋风”的表小姐,今天就掏出个院子的钥匙了?
柳思思也尖声道:“浅月妹妹!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满花楼…”
“闭嘴!”林浅月厉声打断她,眼神冰冷如刀,“我的钱,每一文都是起早贪黑、烟熏火燎摆摊赚来的!干干净净!至于钥匙怎么来的?跟你有关系吗?管好你自己!”
说完,她再也不看厅内众人精彩纷呈的脸色,转身就走,背影干脆利落,带着一股决绝的痛快。
“站住!”赵奕辰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显然是闻讯赶来,脸色复杂地看着林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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