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东宋京城庆安伯府,裕园。
“姑娘,您终于醒了,婢子可担心死了。”
女使看着躺在床榻上,昏迷两日,刚刚睁开眼的主子,一脸激动。
“菱枝???”
从溶看到贴身女使菱枝,活生生的趴在自己的床边。
眼泪就抑制不住的往下流。
从溶觉得,她这一生,虽说只有短短二十四年,
但身为江浔岛最高贵圣女,当然,高贵期也还未满一年,
清贫,苦楚,孤独,悲愤,患命运不公却是常态。
心情平静时,又觉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对很多人有亏欠,
要讲唯一对不住的人,就是贴身女使菱枝,
菱枝跟随从溶十年,死在了十八岁,是为从溶挡刀而亡。
原来人死后,是真的能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御医说落水可能会留后遗症,可也没说会泪流不止,婢子这就去禀明大少爷,再请御医来看看。”
“等下,菱枝,今天是什么日子。”
“永平十九年,三月初五。”
从溶先是环顾了四周,这是自己在庆安伯府的闺房,没错。
又摸了摸菱枝的脸庞,柔柔软软有温度。
难道自己重生了?
还重生到一切刚刚开始的地方?
也就是说,现在做些事,还都来的及补救?
重活一世,谁特么还会去做那个劳什子圣女。
菱枝看着从溶的脸色变化,有些不安,因为御医说过,落水后,有可能失忆。
“姑娘,您可记得,三月三,上巳节,您落水?”
上巳节当天,从溶应闺蜜袁芙柠邀约,两个小姑娘包船游湖,
结果在画舫上,从溶被一陌生男子,推进湖中。
“嗯,记得。”
“是盛公子,救的您,您可记得?”
盛泽,皇后娘娘的亲侄子,护国公府的小公爷,正六品的武德使。
“当然记得。”
从溶心里一句,何止记得,我那是记忆深刻。
要不是盛泽,我也不会被人推下水。
要不是盛泽,我也不可能被骗去陌生的地方,被迷晕后,带出京城。
要不是盛泽,我也不可能上辈子,只活到二十四岁。
“给您看诊的御医也是盛公子请来的,昨日,老爷和老太太,带重礼,去护国公府答谢。”
“嗯。”
菱枝看从溶情绪不高,眼神迷离,想是身体还没恢复。
“姑娘,您要再休息会吗。”
“嗯。”
菱枝退下。
从溶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觉得,回都回来了,那复仇就要从这一刻开启。
此刻,是在谋划,先从谁下手。
过了好一会。
“菱枝。”
“姑娘,有何吩咐。”
菱枝进了内室。
“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个远方堂姐,在银屏公主的玉珠宫做杂扫。”
“是,是做短工。”
“你能联系上她吗?”
“可以的,还有四天,堂姐休沐,婢子可以去她家里找她。”
“你若多给她些银钱,让她把给银屏公主的信,额,只是普通信件,放到玉珠宫大殿的桌子上,可行?”
“我大伯母患病,她家里是缺钱的,若只是一封信,又是宫人们都能进出的大殿,堂姐应是愿意的。”
“你和她讲,事成后,我可以再付十贯钱。她若愿意,也可辞去宫里的差事,去城外府里的庄子上,做个小管事,月钱定是比她在宫里多。”
“谢姑娘。”
菱枝是一脸开心,她知道这是主子的恩赏。
三月二十日,圣上御驾亲临金明池。
在临水殿,赐宴朝中五品以上大臣。
东宋京城,凡是六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的世家,
皆会收到礼部发出的邀请函,可携家眷,齐聚金明池,观看演出。
庆安伯府也不例外。
从溶早就接到菱枝堂姐的回复,信已放到指定位置,她也见到公主看了信。
还说银屏公主并未生疑,毕竟宫里的人同宫外的人联系,大都是让宫人们带信。
从溶按照信里约定的时间,提前带菱枝,去了金明池对面的琼林苑。
樱桃园内,从溶在亭子里坐下。
“姑娘,这绿豆甘草冰雪凉水可和您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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