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宝盯着屏幕上最后一缕紫黑色波纹消散，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上擂鼓——方才那个垂眸看手腕的黑衣“自己”，分明和他穿着同款破洞牛仔裤，连左膝盖上的猫抓痕都一模一样。
“系统！给我调实时监控！”他猛地扯过键盘，指节撞在空格键上发出闷响。
世界编辑器的绿色界面刚弹出来，就被成片的红色感叹号糊成了血盆大口，漫威世界的曼哈顿地图在右上角疯狂闪烁，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手机支架上的直播弹幕突然炸开了锅。
“怕脏的艾莉”发了二十个发抖的猫猫头：“主播你背后刚才有影子！是我眼花吗？！”科学怪人老王的ID顶着蓝光窜上来：“银纹频率异常！对方用的是跨世界节点协议，你这是被高级观测者盯上了！”
段小宝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天前在武侠世界搅黄令狐冲酒局时，系统突然卡机三秒；想起昨晚给蝙蝠侠递火锅时，直播画面闪过0.5秒的雪花噪点——原来那些不是服务器抽风，是有人在“敲门”？
“这玩意儿……是来收编我的？”他对着镜头嘀咕，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鼠标垫边缘的起球。
网吧空调正对着后颈吹，凉得他脊梁骨发颤，可手心却沁出黏糊糊的汗。
“数据伪装协议启动。”他突然一拍桌子，吓得旁边打游戏的小学生差点把可乐泼在键盘上。
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把漫威的广场舞录像、DC的火锅吃播、甚至上次让灭霸跳女团舞的直拍全塞进“伪装层”，直播标题秒变《网管通宵打魔兽争霸3：混乱之治》。
“现在我是隐藏任务NPC。”他冲镜头挤眉弄眼，活像偷了糖的孩子。
弹幕瞬间被“主播你太鸡贼了！”“建议应聘克格勃”刷屏。
段小宝看着滚动的“哈哈哈”，嘴角终于扯出点弧度——只要第四天灾还在，他就不是孤家寡人。
“钓鱼时间到。”他点开评论区，故意粘贴了一段乱糟糟的代码：“各位帮我看看这段是不是违规脚本？”其实那是他用《最炫民族风》的简谱改的乱码，连系统都识别不出逻辑。
果然，屏幕刚暗下去半秒，一道黑影就从右下角窜出来，像滴融化的墨汁般黏在代码框上。
“抓到你了！”段小宝猛拍F12，陷阱回溯程序“叮”地弹出定位界面。
未注册世界节点——坐标在漫威和DC的交界带，标着个歪歪扭扭的“？”。
他盯着那个问号，突然想起便利店货架上没贴价签的临期薯片，胃里泛起股恶作剧的兴奋。
“上点硬菜。”他从云盘拖出个憨态可掬的熊猫图标，“自我复制搞笑AI，启动。”这玩意儿是他用钢铁侠的战甲数据库改的，专门往别人系统里塞他的直播剪辑：钢铁侠跳《酒醉的蝴蝶》扭到腰，蝙蝠侠举着火锅勺说“多放麻酱”，令狐冲抱着酒坛唱《恋爱循环》……“想查我？先看三小时脱口秀。”他摸着下巴笑，活像在看猫抓老鼠的小孩。
“检测到非法行为痕迹，建议立即终止。”系统的电子音突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电子宠物。
段小宝挑挑眉，手指在关闭键上转了个圈：“听你的我早凉了。”他关掉主直播间，又点开个灰扑扑的匿名频道，标题写着《神秘搞事者情报站·内部版》。
弹幕瞬间炸开成五彩祥云。
“主播你叛变了？”“建议写007同人文”的消息刷得他手机发烫。
段小宝撑着下巴看弹幕，忽然注意到世界编辑器边缘闪过道银光——那是他上次修复数据时留下的漏洞，像块没粘牢的创可贴。
他伸手碰了碰那个光斑，系统提示音立刻“滴”地响起来：“警告：检测到未授权接口……”话音未落，光斑突然胀大一圈，在界面上洇出个模糊的小孔，像块被戳破的肥皂泡。
段小宝盯着那个小孔，后槽牙咬出个笑。
他想起小时候拆老爸的收音机，明明装不回去，偏要再拧松最后一颗螺丝——有些漏洞，不捅大了怎么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各位，”他对着新频道的镜头竖起食指，“接下来的节目……”他故意拖长音调，看着弹幕刷起满屏的“？？？”，才慢悠悠补完，“叫《搞事王的漏洞探险指南》。”
世界编辑器的小孔还在轻轻颤动，像在呼吸。
段小宝的鼠标悬在小孔上方，屏幕蓝光映得他眼睛发亮——这次，他倒要看看，这道缝里，能钻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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