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明显的依赖和炫耀姿态。那只戴着硕大钻戒的手,甚至“无意”地搭在了王恒放在桌面的手腕上——正落在那块百达翡丽星空腕表的蓝宝石表圈上,钻石的光芒与腕表的冷光交相辉映。
王恒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和而宠溺的微笑,轻轻拍了拍白玉儿的手背,动作自然流畅,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他刚要开口接话,将白玉儿这不合时宜的炫耀圆过去——
“1947年的‘俄罗斯精神’?”
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女声,如同手术刀般切了进来。娜塔莎放下了酒杯,那双空洞的玻璃珠般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聚焦在白玉儿身上。她的红唇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近乎于无的弧度,却带着一种能冻僵骨髓的嘲讽。
“白小姐的味蕾,真是令人惊叹。”娜塔莎的声音平板无波,却字字如冰锥,“据我所知,普希金餐厅最后半瓶1947年的‘俄罗斯精神’,三年前在瑞士苏富比的慈善拍卖会上,被一位匿名收藏家以一百八十万欧元拍走。而那位收藏家……”她冰蓝色的瞳孔微微转动,如同精确的瞄准镜,锁定了白玉儿瞬间变得苍白的脸,“似乎并不姓白,也不姓王。而且……那半瓶酒拍下后,从未离开过收藏家的恒温酒窖。不知白小姐和王先生,是在哪个平行宇宙的普希金餐厅,‘品尝’到的呢?”
死寂。
绝对的死寂瞬间笼罩了圆桌。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刚才还“热烈融洽”的气氛荡然无存。几位本地显贵噤若寒蝉,眼神飘忽,恨不得把头埋进盘子里。白展鹏脸上的温和笑容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僵滞,握着刀叉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他看向娜塔莎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忌惮。这个“助理”,绝不是花瓶!
白玉儿的脸色瞬间由炫耀的潮红褪成了死人般的惨白!她精心修饰的指甲死死掐进王恒的手腕皮肤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巨大的羞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张了张嘴,想反驳,想尖叫,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在娜塔莎那洞穿一切、冰冷无情的目光下,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站在聚光灯下的小丑!那颗“沙漠之星”蓝钻此刻仿佛重如千钧,勒得她喘不过气!
伊万诺夫冰蓝色的眼睛饶有兴味地在白玉儿惨白的脸和娜塔莎冰冷的侧脸上扫过,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如同看一场即兴的斗兽表演。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起那瓶普通的顶级伏特加,给自己又满满倒了一杯。粗壮的手指捏着细长的杯颈,仿佛随时能将其捏碎。
“呵……”一声低沉的、带着浓烈酒气的嗤笑从伊万诺夫喉咙里滚出。他端起那杯刚倒满的、几乎溢出杯沿的伏特加,冰蓝色的眼睛如同盯上猎物的北极熊,牢牢锁定了浑身僵硬、脸色惨白的白玉儿。
“白先生的千金……品味果然‘独特’。”伊万诺夫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俄语卷舌音,如同砂轮摩擦,“喜欢老酒?好!”他猛地将手中那杯烈酒往白玉儿面前一推,粗陶杯底在昂贵的桌布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琥珀色的酒液剧烈晃荡,溅出几滴落在雪白的桌布上,迅速洇开。“尝尝这个!我们西伯利亚汉子最爱的‘生命之水’!96度!够不够‘老’?够不够‘珍贵’?!一口!干了它!我就当刚才的‘平行宇宙’是个有趣的笑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浓浓的戏谑,冰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赤裸裸的、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光芒!
96度的伏特加!那根本就是工业酒精!
白玉儿看着那杯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液体,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她毫不怀疑,只要她敢拒绝,眼前这头人形北极熊下一秒就能像捏碎酒杯一样捏碎她的喉咙!她求助般地看向父亲白展鹏。
白展鹏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他看向伊万诺夫,脸上努力维持着笑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瓦西里,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乱语,何必……”
“白先生!”伊万诺夫粗暴地打断了他,冰蓝色的眼睛冷冷地扫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我在和令嫒说话。一杯酒而已,白家的大小姐,这点面子都不给?”他话语里的威胁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白展鹏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白展鹏放在桌下的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脸上却只能挤出更加勉强的笑容。
白玉儿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巨大的恐惧和孤立无援的绝望让她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她看着那杯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烈酒,看着伊万诺夫那如同看着待宰羔羊的眼神,看着娜塔莎嘴角那抹冰冷的嘲讽……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就在白玉儿颤抖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那冰冷的杯壁时——
一只骨节分明、戴着百达翡丽星空腕表的手,稳稳地、不容拒绝地按在了那杯几乎满溢的96度伏特加上方。
王恒。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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