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车吱呀作响,满载着灰扑扑的硝石矿石,终于回到了小院。
卸完车,角落堆起一座矿石小山。
长孙冲嫌弃地用脚尖踢了踢,尘土飞扬:“就这堆破烂玩意儿?又脏又臭,真能变出值钱的冰来?”
李恪懒得搭理他,绕着矿石堆走了两圈,眉头微皱。
杂质太多了,泥沙碎石混杂其中。这样直接制冰,效率低不说,冰质也差。
必须提纯!
“小禄!小福!”李恪声音果断,“后院收拾出来!搬几口大缸过来!再垒个简易灶!春桃,去买细麻布!越多越好!长孙场长,去弄点干净的木炭,碾成细粉!”
“要炭粉干啥?”长孙冲一脸不情愿。
“干活!”李恪没空解释,思路清晰:溶解、过滤、再结晶!
后院很快变成了露天“工坊”。两口大陶缸并排放置,土灶上架着大铁锅,木板搭成了简易操作台。
第一步,溶解。
李恪指挥小福将矿石敲碎,倒入大铁锅,加入井水,大火猛煮!
水温急剧升高,硝石渐渐溶解,浑浊的液体在锅中翻滚,散发出刺鼻的硫磺混着土腥的怪味。
“呕……”长孙雨远远站在廊下,用帕子死死捂住鼻子,闷声抱怨,“什么怪味?又酸又臭!”她身边的丫鬟也是一脸嫌恶。
李恪拿着长木棍用力搅拌,头也不抬:“不懂别瞎嚷嚷!这叫……知识的味道!”
长孙冲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冷笑:“我看你倒像个炼丹的江湖术士!小心毒烟把自己熏死!”
李恪充耳不闻,专注地盯着锅里。等到硝石充分溶解,浑浊液体变成了深褐色。
“停火!小禄,快把水舀出来,倒进铺了双层粗麻布的大缸里!”这是初步过滤,去除大块的泥沙。
深褐色的水穿过麻布流进缸中,颜色似乎清亮了一些,但依旧浑浊,缸底很快沉淀了一层细沙。
“不行,杂质还是太多!”李恪摇头,“得用更细的滤料!小禄,把木炭粉拿来!”
他让春桃将买来的细麻布(接近纱布质地)裁好,叠了足足五层,铺在一个底部钻了小孔的大木桶里,然后在上面厚厚地铺了一层木炭粉,用力压实。
“把第一次滤过的水,慢慢倒进这个桶里!”李恪指挥道。木炭能有效吸附杂质。
深褐色的溶液缓缓倒入木桶。溶液流过木炭层,从桶底小孔流出时,颜色肉眼可见地变浅了,呈现出一种淡黄色!
“嘿!清了!真的清了!”小福惊喜地叫出声。
“别高兴太早!”李恪保持谨慎,“最后一步,结晶!”
过滤后的淡黄色溶液被倒入一口干净的大陶缸,搬到阴凉角落,盖上草席。“等水分慢慢蒸发,结晶就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李恪掀开草席。
缸底果然析出了一层灰白色的晶体!他捞起一把,颗粒粗糙,里面还夹杂着不少沙粒杂质。
“啧!纯度不够!”李恪眉头紧锁,“过滤还是不够细,麻布的孔还是太大了。”
“我说不行吧!瞎折腾!”长孙冲立刻幸灾乐祸起来。
李恪没理他,盯着那些粗晶体,眼中忽然一亮:“再来一次!重新溶解!”
他将粗晶体重新溶解在少量的热水里。这一次,他用了最细密的麻布,铺了足足五层,木炭粉也铺得更厚、更均匀。
“倒!慢点倒!”李恪亲自操作,小心翼翼地将温热溶液倒入新的过滤桶。
淡黄色的溶液缓慢地穿过厚厚的木炭层和细密麻布。流出的溶液,竟然近乎无色透明!只带着一丝极淡的黄色光晕。
“成了!”李恪心头一喜。清澈的溶液被倒入最干净的一口缸中,再次放置到阴凉处等待结晶。
这一次的等待显得格外漫长。连嘴上嫌弃的长孙兄妹,也被这“变浑浊水为纯净晶”的过程勾起了好奇心,时不时溜达到后院张望。
两天后,李恪深吸一口气,掀开了草席。
缸底,不再是灰白粗糙的颗粒。
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宛如雪花般洁白的针状晶体铺满了缸底!它们在晨光下闪烁着纯净、冰凉的微光!
“哇!真的像雪一样!”春桃忍不住惊叹。
“成了!完美!”李恪捧起一把雪白晶体,触手冰凉刺骨,压不住心中的狂喜,“纯度极高!十斤粗矿,至少能提纯出九斤好货!”
提纯率超过90%!远超预期!
长孙雨也忍不住凑近观看,眼中充满好奇:“看着……好像精盐啊……能吃吗?”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蘸一点尝尝。
“啪!”李恪眼疾手快地拍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训斥,“想什么呢!这是硝石!制冰用的!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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