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地,立刻清出来!起高棚,砌大灶!从今往后,这儿就是恪记香水坊的地盘!”
“那边!地基给我打实了!墙要厚!通风要好!新酒坊就落那儿!”
“靠近水源那块,挖个大沉淀池!污水一滴都不许乱排!谁排谁滚蛋!”
李恪的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手指点兵布阵,三言两语就把旧粮仓工坊的版图扩张了好几倍。长孙冲抱着账本跟在后头,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仿佛哗啦啦全淌进了那片荒地,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肝都在颤。
“恪哥!祖宗!您缓缓吧!”长孙冲一把拽住李恪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肥皂坊才刚稳住,香水老坊、酒水老坊还在出货呢!现在又要建新坊?人手呢?本钱呢?原料呢?哪样不要钱?账上…账上都快见底了!”
李恪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长孙冲那张皱成苦瓜的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账空了怕什么?人就是钱!钱能生钱!”他扬手一指远处肥皂区里那些埋头苦干的流民,“看看!这么多人,光让他们搓肥皂?浪费人才!用起来,他们就是活水!就是源源不断的钱!”
他不再理会长孙冲的哭丧脸,转身就召集肥皂工坊的老工匠头目,还有从流民里挑出来的几个机灵小队长。
“都听着!”李恪几步蹿上一个土堆,叉着腰,声如洪钟,“工坊要大干!香水、酿酒,统统搬进来!从今往后,这儿就叫‘恪记大工坊’!咱的产业,要融合!要升级!”
底下顿时一阵骚动,有人兴奋地搓手,有人一脸茫然。
“怎么干?”李恪环视全场,自问自答,手臂用力一挥,“分片!定岗!专人专事!流水线懂不懂?”
他指向运转中的肥皂区:“你们,老本行!分三拨:一拨专管熔油化碱!一拨专管搅拌皂液!一拨专管倒模、切割、晾晒!流水作业,效率翻倍!”
又指向正热火朝天搭建棚架的香水区:“香水这边,也拆开!分馏花露的、管火候的、调香配比的、最后灌装的!各司其职,一环扣一环!”
最后指向规划中的酿酒区:“酿酒最讲究!蒸粮的、拌曲的、看发酵的、管蒸馏的、装坛封存的!一步都不能乱!专人专责!”
看着底下工匠和流民们似懂非懂的眼神,李恪胸中那股改造世界的豪情激荡澎湃,忍不住哼起前世跑调跑到姥姥家的小曲:“咱们工人有力量…嘿!流水线的工人最呀最光荣……”调子古怪,词更是闻所未闻。
流民工匠们面面相觑,看着东家站在土堆上,手舞足蹈地哼着怪腔怪调,眼神交流间透着一个意思:郎君…莫不是高兴过头,有点疯魔了?
李恪干咳两声,掩饰住小小的尴尬,直接抛出了酝酿已久的杀手锏:“光分工还不行!从今日起,工钱算法,改!不再是一天五个铜板吃大锅饭了!”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住李恪,连呼吸都忘了。
“计件!”李恪吐出两个石破天惊的字,“做多少,拿多少!干得好干得快,工钱就多!多劳多得!”
他掰着手指头,声音清晰洪亮,砸进每个人耳朵里:
“肥皂工!成型一块合格肥皂,一文钱!一天搓出一百块,就是一百文!”
“香水工!灌装一瓶合格香水,两文钱!一天装够五十瓶,也是一百文!”
“酿酒工!看管好一缸合格酒醅不出差错,三文钱!管五缸,就是十五文!出酒了,另算提成!”
轰——!
人群瞬间炸了锅!比刚才激动百倍不止!
“一块肥皂一文钱?”
“一天一百块……”
“我的老天爷!一天能挣一百文?!”
“我能干两百块!不,三百块!”
“灌香水!瓶子小,装得快!我能装八十瓶!”
原本麻木、按部就班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仿佛看到了实实在在的铜钱在眼前飞舞!干劲像火山一样轰然爆发!
李恪立刻让长孙冲带人,在三大区的显眼位置挂上大木牌,用炭条清清楚楚写明各岗位的“计件单价”和“质量要求”。每个流民都领到一个刻着自己名字和所属工区的小木牌,专门用来登记每日完成的件数。
效果立竿见影!
肥皂区,负责搅拌的汉子胳膊抡成了风车,恨不得把木棍搅断;切割的手起刀落,肥皂块飞快堆成小山。那个叫石头的壮实流民,仗着力气大,一天竟然搓出了一百二十块合格肥皂!当他拿着记满“正”字的小木牌,从账房手里接过一百二十枚沉甸甸、叮当作响的铜钱时,手抖得厉害,只会咧着嘴傻笑。李恪路过时瞥见,心里暗叹:这手速和耐力,放前世妥妥的流水线大神啊!
麻烦,总是不期而至。
负责采购香料的伙计哭丧着脸跑回来,像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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