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正在院子散步，拔一拔这棵树上的叶子，泼一泼小池子里的水，不觉得好玩，就是打发一下散步的时间。
“没想到，小殿下和小孩子一样爱玩。”
“斓公子，背后说人可不好。”
斓清一愣，随后又无奈笑了笑。
“大哥没有告诉你吗？我学的就是这个。”
“小殿下。”斓清微微行礼。
“白狼王，什么时候还对着小仙子行礼了。我还未飞升上仙。可受不起这么礼。”
“我这是有求于人，还不要装一装？”
我第一次听见这么直白的话，笑了出来。一会儿，又严肃起来：“不过，你的事情我可帮不了你。我和冥王是交好，但生死簿上的东西不归我管。不论千机殿还是长恒宫都没有随意插手冥界事物的理。”
“我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了，酆都追责，我也不能带着夫人天涯海角逃窜。”斓清道，“我是想问，除了再生死簿上勾掉名字的方法，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让桦儿跳出生死轮回？”
“许桦是降魔师，修炼仙法，本来就比正常人老去慢些。你们起码还能一起两三百年，也够你看，你怕什么？两三百年后，你难道还看不腻？”我故意问。
斓清听了不过一笑，望着前方，坚定而温柔地说道：“不够。我要和桦儿同生共死。”
“那你就把你的妖丹分给她一半。让她由人变妖，这样她就可以和你同生共死了。”
“变成妖怪吗？”斓清低声自问，随即否定，“还是不要了。”
“怎么了？做妖怪不好吗？你自己都是妖怪，不至于还歧视自己。”
“不是。我想，从降魔师变成自己的猎物，那感觉应该不好。一不小心要是被人发现了影响不好，对孩子也不好。而且，这妖气对人体伤害极大。我不想她因为我的问题身体变差。她从前就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被人欺负。”
“那你想让她成仙？且不提成仙之路困难重重，还要看机缘。通俗些说，就是仙缘不够。没缘分。而且仙者常居妖族地界，也有损根本，不易受孕。你们白狼族此生只能有一胎，除双胞胎的几率，独子居多，正因此，你们一直是妖族内数量最少的族群之一。你的夫人要是不能生，你们家岂不是要绝后？”
沉默片刻，我又说道：“那这算来算去还是只剩那一个方法。跳出生死轮回，非人非仙非妖非魔。”
瞧着斓清面色有异。难道是不敢去？不会吧！怎么说也是白狼族少主，还和大哥打过平手，虽然以前深受重伤，目前来看应该是恢复差不多。文弱公子也是装出来。刚开始连我都瞒过去了！都这样子了酆都还不敢去闯一闯？嗯，怎么说冥王也是很强。先不提结局，光说他们两个打起来一定很好看！
另外，我也好奇，想看看三界之中一直以深情著称的白狼族，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了那么多负心汉，能见一个深情的太不容易。来测试一下又什么不可以？反正到最后，怎么都算不到我头上。
“怎么样？”
斓清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立刻意会到他的意思。
幻境考试进行到七日，直至最后一位考生走出幻境后，其余未通过幻境的人则被一股力量推出幻境，带着与通过者截然不同的狼狈。我对能通过幻境的降魔师也很好奇，因而闲暇时也会偶尔路过，看看都是哪些人。
“慕姑娘。你好像很关心出幻境的人。”
“许家主不也是吗？”我反问，随后解释道，“参试学子家庭背景不同，自世代贫民，从商子弟到世家子弟皆有，一般情况下幻境考试多以测试能力为主，大多幻境都是降妖除魔锻炼能力。可是外出游历靠的不仅仅是修为。没有坚定的信念，很容易被外界诱惑引诱。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会看见这个世界的善意，一个心怀恶意的人总喜欢揣测世界。所以这个幻境不仅仅是测试能力，更是测试心境。我希望天下间每一个有能力的人都是正直的人。”
“那慕姑娘可不要对这些世家公子们抱有太大的希望。降魔师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但最后我和姐姐都是为妖所救，而那些长辈在我们回来之后害怕我们戳穿他们虚假面孔，污蔑姐姐，甚至上门警告。人的画皮之下，甚至比妖怪更丑陋。”
“许家主，仙妖鬼魔只是生存于三界内的族名，可比作你与兰心姑娘，你们一个是中原南方的姑娘，一个是西域大漠的姑娘。你们之间没有不同，都是生活在人间的女子，同样，仙妖鬼魔都是生存于三界的生物。好与坏不是从族名开始区分，是行为。人像皮身，仙妖魔鬼亦得，不同的是这颗心。”
我指了指许桦心脏的位置说道。
皮相从来不是辨别一个人的标志。面由心生即便有些道理，但要辨别一个人最终还是要看他的心。
“我以前单纯以为书会塑造一个人的品性，所以博览群书的世家的子弟总是有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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