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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的阴影与燃烧的执念 (1/2)

拉萨的喧嚣,如同一条奔腾不息的彩色河流,在八廓街的石板路上流淌。人声、诵经声、商贩的吆喝、转经筒低沉的嗡鸣,还有酥油茶浓郁的香气,共同编织出这座圣城永不疲倦的脉搏。然而,这一切都被一扇厚重的、包着铜钉的旧木门隔绝在外。门后,是时光停滞的幽暗。一盏孤零零的酥油灯在房间中央摇曳,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角落的浓稠黑暗,将漂浮的尘埃染成金色的微粒。空气里弥漫着复杂而沉重的气息:陈年藏香燃烧后残留的辛辣甜腻、羊皮卷轴散发的、带着历史尘埃的霉腐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却直钻鼻腔深处的药草苦涩——那是死亡临近的气息,是生命烛火即将燃尽的微光。

林远感觉自己像一尊石像,凝固在灯影的边缘。每一次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悠长,生怕惊扰了灯焰的舞蹈,也生怕打断了眼前这连接着不可知世界的脆弱仪式。他的目光死死锁在灯影中心那张枯槁如朽木的脸上——仁波切,一位据说知晓许多古老秘密、行将就木的老僧。老僧的皮肤紧贴着骨骼,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蜡黄,深陷的眼窝里,浑浊的眼球如同蒙尘的琉璃珠,偶尔转动一下,才证明这躯壳里尚存一丝生气。他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的右手,正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却又力不从心的姿态,抚过摊开在他膝头的一卷残破不堪的黑色兽皮。

那兽皮卷轴本身,就是一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物。边缘焦黑卷曲,布满了燎烧的痕迹,仿佛曾在某场毁灭性的大火中侥幸逃生,带着劫后余生的狰狞。皮面粗糙,颜色是深不见底的墨黑,仿佛能吸收光线。上面,用暗红色的、早已干涸凝固如陈旧血渍的颜料,描绘着扭曲的路线、意义不明的奇异符号,以及一个占据了中心位置的、令人心悸的图案——那是一只眼睛,但绝非人类的眼睛。它更像一个旋转的、吞噬一切的漩涡,线条扭曲盘绕,构成深邃的瞳孔,周围辐射出尖锐的芒刺,充满了某种非理性的疯狂和亘古的恶意。漩涡下方,是三个同样用暗红颜料书写的古老藏文符号,每一个笔画都带着刀凿斧刻般的凌厉:

“????????”(ChigMig)

林远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细微的眩晕。他知道,这三个字符的意思是“独眼”或“一之眼”。这正是他耗费数年心血,从无数模糊不清的传说、支离破碎的游记、以及被遗忘在寺庙角落的残页断章中,苦苦追寻的关键词——“念青唐古拉之眼”!

老僧仁波切干裂的嘴唇艰难地翕动着,喉咙深处发出砂纸摩擦岩石般的嘶哑声响,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胸腔深处拉风箱般的、令人揪心的杂音。

“念青…唐古拉…”声音破碎,仿佛从遥远的深渊传来,“…之眼…”他浑浊的眼珠费力地转动,看向林远,那目光似乎穿透了皮肉,直视灵魂深处,“…非福地…非圣地…乃…古战场…囚牢…神魔之血…染黑了冰湖…凝固了风…‘鲁’的咆哮…被锁链…拖入…永冻的深渊…”他猛地一阵剧烈咳嗽,瘦弱的身体痉挛般弓起,嘴角渗出一缕暗红的血沫,沿着下巴的褶皱缓缓流下,滴落在黑色的兽皮上,与那些古老的暗红符号融为一体,触目惊心。

老僧抬起颤抖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兽皮卷上那只漩涡之眼,又艰难地指向林远,眼神里混杂着悲悯、警告和一种洞悉宿命般的无奈:“‘?????’…记住…刻进骨头里…‘勿视’…若你执意…踏入…必带回…‘影’…那是…印记…是烙印…也是…缠绕三生的…诅咒…”

话音未落,仁波切的手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无力地垂下,指尖划过冰冷的兽皮表面。那卷沉重的黑色兽皮卷轴失去了支撑,无声地滑落,掉在林远脚边的阴影里。就在这一瞬间,窗外,一声突兀、嘶哑、充满不详意味的乌鸦啼鸣,如同冰冷的锥子,猛地刺破了黄昏的宁静。那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久久不散。

林远的心跳骤然加速,如同密集的战鼓在胸膛里擂响。老僧破碎的呓语、嘴角的血迹、窗外乌鸦的嘶鸣,还有脚下这卷散发着冰冷与血腥气息的兽皮卷轴——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最有力的铁证,将他多年来搜集的、那些曾被世人嗤笑的零星传说彻底点燃!它们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故事,而是指向一个冰冷、残酷、却真实存在的核心——在羌塘无人区那被世界遗忘的最深处,在念青唐古拉神山那隐秘、拒绝窥探的怀抱里,存在着一个节点。一个足以颠覆人类对世界认知的节点。那里没有壮丽的风景,只有被尘封的、染血的秘密,是远古力量碰撞后遗留的残骸,是足以撼动灵魂根基的终极真相!

他缓缓蹲下身,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带着某种诡异韧性的兽皮卷轴。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指尖瞬间窜遍全身,仿佛那不是皮革,而是冻结了万年的寒冰。他小心翼翼地将其卷起,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捧起一块即将碎裂的、灼热无比的炭。老僧仁波切在弥留之际,浑浊的眼中最后闪过的那一丝悲悯,如同烙印般刻在林远的心头,最终归于一片永恒的沉寂。空气中残留的苦涩药味和藏香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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