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楒只觉得自己漂浮在一片碧海上空,耳边回响着无尽浪涛声与悠扬琴音。
此刻她的意识正在混沌中浮沉,近些日子吸收的灵力在深海尽头无限翻涌。
忽然有光渗进来——
起初是极细的一缕,像是有人用银针挑破了茧壳,接着泠泠琴音顺着裂缝淌入。
随着琴音传入,音波震颤着切开混沌,七根银线般的音律缠上她的手腕,腕间的青印突然亮起金光。
“商队......毒蛊......”她无意识地呢喃,指尖在虚空中勾画出一道莫测的符咒。
琴声陡然转急,似山涧撞上嶙峋怪石,符咒最后一笔竟在识海炸开金光,女孩额头渗出些密密麻麻的汗珠。
安楒猛地睁开眼,月光透过窗棂落在枕边,而琴声仍在继续。她赤足踩过冰凉的地砖,还在微微发烫的身躯竟全无一丝冷意,廊外夜色寂寥。
“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温润的嗓音从身侧的屋子里传出,里面的人停下抚琴的手指,语气有一些难以察觉的不悦。
他起身上前,将安楒抱起送回房间,“现在感觉如何?”
安楒活动了几下四肢,只觉身体轻松了许多,“还好,丹田中似乎更充盈了。”
李锦福抓过女孩的手感受脉象,眼中划过一丝惊喜,“原来是突破了,你果然很有潜力。”
翌日,安楒一推开房门就瞧见李锦福靠在廊柱上在等她了。
“你醒了,睡得可好?”李锦福将一沓卷宗递给她,“少城主他们已经去追踪在城里作乱的罪魁祸首了。”
安楒展开卷宗,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字迹。
卷宗上似乎记载了北境商队遇袭的经过,以及毒蛊流入主城的路径,最后一页附着一张名单,上面圈出了几个显赫的名字。
“这些是......”她抬头看向李锦福。
“城中权贵,”李锦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他们利用商队走私蚀骨散,试图借此搅乱星云,削弱城主府的势力。”
安楒合上卷宗,摸了摸手腕还在微微发热的印记,“所以,中毒事件只是幌子?”
“不错。”苏少主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他此时一身赤色官服朝他们走来。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利用群众散布我爹德不配位没有能耐的流言,在百姓之中造反对声势,从而将城主之位易手。”
安楒茫然地看他,“你早就知道?”
苏少主摇了摇头,“若非昨夜洛泠提醒,我也被蒙在鼓里。”
他指了指卷宗上的一个名字,“此人表面上是城中富商,实际上是狼子野心。”
他顿了一下,目光骤冷,“为了夺权,竟然和西域妖魔勾结。”
李锦福神情淡然,“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引蛇出洞,”苏少主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已放出消息,说疫所的病患全部痊愈,那些幕后之人,定会按捺不住。”
正说着,一名侍卫匆匆跑来,在苏少主耳边低语几句,苏少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果然上钩了。”
安楒和李锦福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城主府的大堂内,几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正焦急地等待着。
见苏少主进来,其中一人立刻上前,“少主,疫所的病患......”
“的确全部痊愈。”苏少主打断他的话,目光扫过众人。
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强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苏少主冷笑一声,“是啊,太好了。”
他拍了拍手,一队玄甲卫立刻冲进来,将几人团团围住,“来人,拿下!”
“你......你这是做什么?”那人惊慌失措,“我可是......”
“还有什么想说的?“”苏少主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你与异族往来的密信,还要我念出来吗?”
那人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来人,将这些人打入地牢!”苏少主的语气不容置疑,随后场上所有参与过内乱的人尽数被卫兵押走。
那人回头大喊:“你有什么权利处置我们,城主不会由着你乱来的.......”
——
苏少主转身对李锦福说:“许朵告诉我了,你们要去北境,那里,可不安全。”
李锦福坦然:“谢少主挂心了,李某自有分寸,若是没事了,我们确实也该上路了。”
苏少主沉默片刻,默然开口:“好吧,那苏某就不多留二位了,待二位办完事情,欢迎回来游玩,城主府随时恭候。”
“告辞!”几人互相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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