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茶棚的竹帘被夜风吹得掀起一角，陆离的指尖在石桌上轻轻叩了三下。
茶棚里飘着陈茶的苦香，角落里穿青布衫的茶客突然将茶碗倒扣——这是阿蛮说的接头暗号。
“陆兄弟。”那人抬起脸，面上覆着半张青铜鬼面，声音像浸了水的丝绸，“苏姑娘的事，我听说了。”
陆离将苏青璃护在身后半步，龙鳞玉贴着心口发烫。
三日前地库里禁军的喊杀声还在耳边炸响，此刻他望着鬼面下那双幽潭般的眼睛，喉间滚出句冷笑：“夜幽先生消息倒快。”
“教坊司的马车寅时三刻进的宫，卯时二刻又把人送了回去。”鬼面下传来瓷器轻碰的脆响，“柳总管亲自守着，院子里添了十二道暗桩，连给苏姑娘送药的嬷嬷都被搜了三次身。”
苏青璃的指尖在陆离掌心微微发颤。
陆离垂眸，看见她腕间的凤纹正随着呼吸明灭，像被风拂动的烛火。
他突然攥紧她的手，指腹蹭过那道金纹：“所以你让阿蛮引我来，不只是说这些。”
“聪明人。”鬼面人推过个油纸包，里面是套洗得发白的杂役服，“教坊司今日要添二十个洒扫的，我替你备了身份。”他顿了顿，“柳无痕在找个能接近苏姑娘的人——或者说，等个能接近苏姑娘的人。”
陆离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想起赵烈咽气前说的“三皇子要这女人的命”，想起地库里那幅凤凰绢帛上的古字，喉间泛起铁锈味。
他扯过杂役服搭在臂弯，声音像淬了冰：“我需要多久准备？”
“半个时辰。”鬼面人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茶棚里的烛火忽明忽暗，“记住，教坊司的后巷有口老井，井边第三块青石板下——”
“签到点。”陆离接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龙鳞玉的纹路。
系统模板在他识海浮现金色光团，这是他这月第三次在关键地点触发隐藏提示。
鬼面人脚步微顿，鬼面下传来低笑：“有意思。”
教坊司的后巷飘着灶房的油腥气。
陆离弓着背扫落叶，破布靴碾过青石板时故意发出吱呀声。
他能感觉到脖颈后有两道视线——左边是廊下修剪牡丹的花匠，右边是晾衣杆旁补衣裳的婆子，都是暗桩。
“叮——”
系统提示在识海炸开的瞬间，陆离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他扫到井边第三块青石板时，眼前突然浮起淡金色的波纹，像有人在他眼底撒了把碎星。
后巷的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腥甜，是血锈味，混着某种烧符咒的焦糊。
“灵觉增强已激活。”
陆离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看见花匠腰间的短刀刀柄缠着红绳，绳结上凝着暗褐色的血渍；看见补衣婆子的指甲缝里嵌着朱砂粉，指尖正无意识地抠着晾衣杆——那上面有新刻的三道划痕，是暗号。
他低头扫落叶的动作没变，扫帚却悄悄勾住青石板的缝隙。
系统奖励的暖流顺着脊椎窜上眉骨，他突然听见东边角门传来脚步声，是三人，穿软底靴，腰间挂着铜铃——教坊司的乐师不会挂铜铃，那是巡夜卫的暗号。
“陆杂役？”
晾衣杆旁的婆子直起腰，手里的针线筐晃了晃，两枚银针“叮”地掉在地上。
陆离的太阳穴又跳了跳，那银针尾端刻着细小的“柳”字——柳无痕的私兵，惯用带家徽的暗器。
他弯腰捡针时故意踉跄，手肘撞在井栏上。
疼痛让他的灵觉更清晰了：东边角门的脚步声停在影壁后，花匠的手正往短刀上挪，婆子的针线筐里传来弓弦轻颤的嗡鸣。
“赵妈这针真沉。”陆离将银针递过去，指尖在婆子手腕内侧一按——那是尺泽穴，能让持械的手酸软半刻。
婆子的脸瞬间涨红，针线筐“啪”地摔在地上，绣绷滚到花匠脚边。
花匠弯腰捡绣绷时，陆离的扫帚尖轻轻点在他脚腕的太冲穴上。
东边角门传来巡夜卫的咳嗽声，三道脚步声又往院外挪了两步。
陆离扫着落叶往后台走，嘴角勾起极淡的笑——灵觉这东西，果然能当眼睛用。
后台的更衣室飘着脂粉味。
陆离蹲在妆匣后，看着小桃掀开苏青璃的妆奁，往胭脂盒底下塞了个青瓷罐。
少女的手在发抖，罐口溢出的白气里飘着药香，是补气养血的参汤。
“姑娘，这是张大夫新配的药。”小桃压低声音，指尖抚过苏青璃鬓角的银簪，“柳总管说三日后要办焚心祭，让您这几日好好养着。”
苏青璃正对着铜镜理鬓发，镜中映出她颈间愈发清晰的凤纹。
她捏着银簪的手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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