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狂欢，宾主尽……累。
人族们是身体累。
白泽是心累。
第二天，当第一缕晨光洒在满是狼藉的部落上时，这场关乎两族未来的正式会晤，终于在一块被清理干净的巨大石板上。
据说是九灵元帅的背脊骨。
终于拉开了序幕。
白泽已经恢复了他作为妖族智者那古井无波的仪态。
他端坐一侧，身后是温和的晨光，仙风道骨。
仿佛昨夜那个被灌酒的老者，只是一个幻觉。
姜澈则随意地坐在他对面，手里还拿着一根不知名妖兽的腿骨，在剔牙。
“初祖阁下，昨夜多谢款待。”
白泽率先开口，声音温和，滴水不漏。
“今日，老朽便要言归正传了。”
他眼神一肃，一股属于上位者的威严，缓缓散发出来。
“奉妖皇帝俊陛下之命，老朽此来，只为一事。”
“关于我妖族元帅九灵，以及麾下数万天兵陨落于贵地一事，此乃动摇我天庭根基、挑衅妖族无上权威之举。”
“不知初祖阁下，打算给我妖族天庭，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来了。
兴师问罪的戏码，终究还是来了。
所有在远处围观的人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姜澈只是不紧不慢地把腿骨扔掉，掏了掏耳朵，然后做了一个让白泽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他从他那条“绝对体面”的裤衩里，掏出了一叠……刻满了字的龟甲。
“白泽老哥，你先别急着要交代。”
“咱们都是文明人，讲道理，对吧？”
姜澈把那叠龟甲，“啪”的一声，拍在了石板上。
“在讨论交代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
“对一下账？”
“对……账？”
白泽的脑门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我他妈听到了什么？
对账？
我们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我们是原告！
他怎么敢的啊？！
“没错，对账！”
姜澈拿起最上面一块龟甲，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专业、念审计报告的语气，朗读起来。
“《关于妖族天庭无故武装入侵、并对新生和平种族人族进行种族灭绝威胁一案，我方人族现向贵方妖族天庭出具如下损失清单与索赔账单》！”
“第一项：人员伤亡赔偿。”
“贵方九灵元帅，以大罗金仙之威，无端对我族发动无差别攻击，致使我族438名优秀青年才俊当场牺牲。”
“按照我族最新制定的《人族生命价值白皮书》来算，每条人命，咱们友情价，就算十件后天灵宝吧。”
“总计：4380件后天灵宝。”
“第二项：精神损失赔偿。”
“贵方对我族十万余众进行灭族威胁，导致我族全体成员产生了严重、不可逆的战后心理创伤（PTSD）。”
“这笔精神损失费，我也不多要，就算一件中品先天灵宝，不过分吧？”
“第三项：误工费。”
“贵方的侵略行为，严重打断了我族‘首届天下第一人族大会’的正常召开，导致我族经济活动停摆一天，各项积分产出锐减。”
“这笔经济损失，零零总总，算你五百万贡献积分，折合……嗯，也算一件下品先天灵宝吧。”
“第四项：环境污染与治理费。”
“贵方数万妖兵陈尸我族领地，妖气冲天，严重污染了我族饮用水源和居住环境。后续的尸体处理、环境净化，都需要成本。”
“这笔治理费，咱们打个折，也算一件下品先天灵宝。”
姜澈放下龟甲，抬头看着已经完全呆滞的白泽，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所以，白泽老哥。”
“以上四项，合计4380件后天灵宝，以及两件下品、一件中品先天灵宝。”
“这就是你们妖族，需要给我们的‘交代’。”
“我的问题是，贵方是打算一次性付清，还是……分期付款？”
“我们这边，还可以提供以天道誓言作为担保的【灵宝贷】业务，利息很低的。”
“……”
白泽沉默了。
他那引以为傲的智慧，他那能言善辩的口才，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见过勒索的，敲诈的。
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被侵略方，拿着一份整整齐齐的“索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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