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山站在楼梯口，盯着那扇晃动的铁门。空气里还残留着机油和烧焦电路的味道，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气味。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将手电筒握紧了一些，手指轻轻滑过金属外壳上的划痕。
他必须继续前进。
地下三层——沈志远的实验室。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朝铁门走去。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铁门在他面前缓缓开启，发出一声低沉的“吱呀”。
门后是一条通往更深处的阶梯。
光线昏暗，只有手电筒微弱的光束照亮前方几米。墙壁潮湿，表面布满了霉斑与水渍，像是常年不见阳光。他一步一步往下走，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被压缩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楼梯尽头是一扇普通的白漆木门，门把手上积了层灰尘。他伸手推门，门没锁，推开时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吹散了门口堆积的细碎尘粒。
里面是一个空旷的走廊。
灯光从天花板的灯管中洒下，显得有些冷白。墙面上贴着淡蓝色的瓷砖，地面是灰色水磨石，整体给人一种医院的感觉，但比上面几层更加阴冷、死寂。
他缓步向前，脚步轻而谨慎。
两侧的房间门大多紧闭，只有少数几扇虚掩。他经过一间半开的房间，透过门缝瞥见一张破旧的病床，床上铺着发黄的床单，床头挂着一个早已干涸的点滴瓶。
他没有停下。
继续往前走，直到看到第一幅涂鸦。
那是在走廊左侧一面墙上，用某种红色液体画出的符号。线条粗犷，形状怪异，像是一种古老的图腾。他蹲下来仔细观察，发现那些红色并不是油漆，更像是……血迹。
他皱起眉，用手电筒照向墙面其他区域，果然又发现了类似的痕迹。这些涂鸦分布得并不均匀，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几乎没有。它们似乎按照某种规律排列，但一时之间看不出具体含义。
他掏出随身的小本子，简单记录了几笔。
继续前行。
走到走廊尽头，他看见一扇标有“B区实验区”字样的金属门。门半开着，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蓝光。他停住脚步，侧耳倾听，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他推开门。
屋内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四周摆满了老旧的仪器设备，中央是一张手术台，上面盖着一层白布。白布边缘泛黄，像是已经很久没人碰过。
墙上也有一幅涂鸦，比外面的大得多，几乎覆盖了整面墙。图案依旧模糊不清，但这次他注意到，在涂鸦的右下角有一个数字：2536。
他心头一震。
这个编号他在保安室的资料里见过，是周明远的实验体代号。
难道这里曾关押过他？
他快步走向房间另一端，那里有一扇铁门，门上挂着一块牌子：“高压控制室，请勿入内。”
他试着推门，门锁着。
转身离开前，他又回头看了眼那幅涂鸦，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走出房间，回到走廊，他决定继续深入。
沿着走廊往左拐，穿过一条较窄的通道，他来到了另一个区域。这里的灯光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腐烂的纸张混杂着消毒液。
他打开一扇门，进入了一个储物间。
架子上堆满了档案盒，大部分都已经破损，标签模糊不清。他随手抽出一个盒子，打开后发现里面的文件已经受潮，纸张发软，字迹模糊。
他正要放回去，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声音。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说话声，而是一种类似敲击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轻轻敲打墙壁。
他停下动作，屏息聆听。
声音来自房间的角落，靠近通风管道的位置。
他慢慢走近，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面，发现一处墙壁上有明显的裂痕。裂缝周围布满了指甲抓挠的痕迹，像是有人曾试图从里面挖出来。
他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那块墙板。
回应他的，是一阵更加急促的敲击声。
他猛地后退一步，心脏狂跳。
这堵墙后面……有人？
或者，什么东西？
他没有再敲，而是迅速退出储物间，重新回到走廊。
刚才的声音让他意识到，这座康复中心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不只是表面上的精神病院那么简单，它隐藏的东西，或许远远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围。
他调整呼吸，继续向前。
不久后，他来到一扇写着“通向地下三层”的门。门旁有一个刷卡器，显示红灯。
他摸出之前从安保人员身上搜到的钥匙卡，刷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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