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台的残烟被山风卷着散向四周，露出满地龟裂的青石板。
大长老脚尖点地落在阵基旁，玄色道袍无风自动，目光先扫过楚炎胸口焦黑的血洞，又落在林玄眉骨那抹若隐若现的金纹上，喉结动了动：林杂役，这是怎么回事？
林玄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方才那道混沌剑气几乎抽干了他体内仅存的灵气，此刻掌心还泛着青白。
他能感觉到大长老的神识如针般扎在自己身上，却仍挺直脊背：楚长老私设玄阶困魂阵，以活人为祭滋养阵眼。他顿了顿，想起半月前藏书阁最深处那本被虫蛀的《上古阵解》，外门杂役陈三，还有铁山说的每月初一子时的惨叫...
放肆！楚炎突然剧烈咳嗽，黑血溅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
他被两个外门弟子架着，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散了半边，脸上却还硬撑着威严：大长老明鉴，这小子定是......
住口。大长老抬手截断他的话，屈指弹在楚炎眉心。
一道青色灵气钻入后，楚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私设阵法的记忆竟被大长老直接翻了个底朝天！
好个玄阶困魂阵。大长老转身时，袖中飞出三道青符，精准贴在阵基的三个缺口上。
被破坏的阵纹突然泛起幽蓝光芒，竟缓缓浮现出半具透明的骸骨，这是陈三的残魂？
围观弟子中爆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铁山抱着《玄阶阵典》跌跌撞撞跑回来，看到那半具骸骨时膝盖一软，《阵典》啪地砸在地上：三...三哥？
林玄望着那团挣扎的残魂，喉头发紧。
他想起妹妹林霜昨日偷偷塞给他的半块桂花糕——若不是自己藏着混沌剑气，此刻跪在阵里的，或许就是霜儿。
他攥紧袖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大长老，困魂阵需每月初一子时取活人魂魄滋养，楚长老......
够了。大长老突然伸手按住林玄肩膀。
这看似随意的动作里暗含玄力，林玄只觉浑身一沉，却硬是咬着牙没退半步。
大长老眼底闪过一丝赞赏，转头对架着楚炎的弟子道：送楚师弟去锁魂阁，待掌门回来定夺。
楚炎被拖走时，余光扫过林玄眉骨的金纹。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遗迹里见到的古籍——混沌之气，逆天之兆。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他喉间发出嗬嗬的笑：林玄...你以为破了个阵就能翻天？
你妹妹......
住嘴！林玄瞳孔骤缩，混沌剑气不受控地从指尖迸发。
那道暗金光芒擦着楚炎耳畔劈在青石板上，直接将半块石阶轰成齑粉。
大长老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盯着那道深不见底的剑痕，又看向林玄泛着金芒的指尖，突然压低声音：你...修的可是混沌剑意？
林玄心口一紧。
他能感觉到大长老的神识正在试探自己的经脉，却早有准备地将灵气全部收敛进签到空间——那是他十年前在藏书阁最暗的角落摸到的青铜镜，每日寅时三刻签到能得神级传承，此刻空间里正悬浮着今日刚领的混沌剑典残卷。
回大长老，我只是...侥幸。林玄垂眸，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
大长老凝视他片刻，突然笑了：侥幸能破玄阶阵？
侥幸能伤我青玄宗长老？他抬手拍了拍林玄肩膀，这一次没再用劲，去藏书阁收拾东西，明日搬去内门杂役院。
围观弟子炸开了锅。内门杂役院？
那可是核心弟子才能住的地方！他不是连灵武境都没破的废柴吗？
林玄却没接话。
他望着人群外两个青色身影——洛轻舞站在最前排，月白剑穗被风掀起，正盯着他方才劈出的剑痕；洛轻歌提着青瓷药瓶，指尖攥得发白，目光全落在他泛白的指节上。
林师兄！洛轻歌率先挤开人群，药瓶在她掌心沁出细密的水珠。
她伸手要碰林玄手腕，又在半空中顿住，耳尖泛红：我...我带了养气丹，破阵耗损大，你...你要不要...
林玄望着她眼底的关切，喉间突然发甜。
他想起半月前在药庐外，这姑娘偷偷塞给他的伤药——那时他被外门弟子欺负，是她蹲在墙角，把药瓶塞进他手里时说疼就喊出来，没人笑你。
多谢洛师妹。他接过药瓶，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我没事。
谁要你谢了。洛轻舞突然从人群后走来。
她腰间的青霜剑嗡鸣轻颤，目光扫过林玄眉骨的金纹时，耳尖竟比洛轻歌更红，破个玄阶阵就得意？
我青玄宗的剑台，可没这么容易被......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
林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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