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襟,龙尾上的银毛根根竖起,却连道爪印都抓不穿那层无形屏障。
黑暗在眼前扩大。
林玄最后看到的,是石柱上的符文突然全部亮了起来,在虚空中拼出一行血字——
“神帝传承,待君来取。”
下一秒,他的意识陷入黑暗。
林玄的意识像是被浸在冰水里的棉絮,先是混沌一片,再被尖锐的风声撕出一道裂缝。
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灰白的荒原上,脚下的土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远处悬浮着几座焦黑的断塔,像被天火淬炼过的残骨。
“咳——”他踉跄两步,喉间泛起血腥气。
方才被拖入黑暗时的窒息感还未消散,白影不在肩头,铁刀也不知去向。
林玄的脊背瞬间绷直,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那柄陪了他三年的破铁刀,此刻却只摸到一片空荡。
“不用找了。”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玄旋身,就见十步外立着道黑袍身影,兜帽下的阴影像团化不开的墨,唯见一双眼睛泛着冷冽的幽光,像两柄淬了毒的剑。
“你是谁?”林玄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
他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气息比青玄宗大长老楚炎强出十倍不止,连空气擦过皮肤都带着刺痛,“是你把我拉到这里的?”
黑袍人没有回答,却缓缓抬起左手。
掌心浮起一枚暗金色玉简,表面刻着的符文与石柱上的如出一辙,甚至和林玄藏在贴身衣襟里的父亲手札边缘焦痕都分毫不差。
“你父亲林战,二十年前站在这里时,问过同样的问题。”
林玄的瞳孔剧烈收缩。
“我父亲?”他脱口而出,指尖不受控地颤抖。
三年前那个雨夜,父亲被人拖出杂役房时,也是这样浑身是血;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指腹的老茧磨得他生疼,说“等你见到那些符号,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那些符号”,竟藏在这秘境深处。
黑袍人屈指轻弹,玉简“嗡”地化作一道流光,直贯林玄眉心。
剧痛瞬间炸开,林玄捂住额头踉跄后退,眼前却浮现出熟悉的画面:青玄宗后山的老槐树下,穿粗布短打的男人正蹲下身,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符,身后扎着双马尾的小丫头踮脚去揪他的衣角。
“玄儿,这是神帝印的纹路。”男人的声音突然在识海里响起,带着林玄记忆中那股熟悉的烟丝味,“当年我奉神帝之命镇守玄灵,却不想遭人背叛……若你能唤醒这印记,说明我林家的血脉未断。记住,真正的敌人不是楚炎之流,是藏在历史阴影里的‘守墓人’——他们要的不是你的命,是神帝传承里的天地法则。”
林玄的呼吸陡然急促。
他想起妹妹林霜被楚炎当众掌掴时,那老匹夫眼底闪过的阴鸷;想起藏书阁最深处那本被撕去最后几页的《玄灵秘史》,空白处有父亲用血写的“守墓人”三个字。
原来这些年他以为的欺辱,不过是冰山一角。
“父亲……”他喉咙发紧,眼前的画面突然破碎。
再睁眼时,黑袍人已退到十丈外,兜帽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张苍白的脸——那轮廓,竟与他在铜镜中见过的自己有七分相似!
“他说的,你都记住了?”黑袍人的声音里多了丝沙哑,像是压抑着什么,“神帝传承在石柱下的地宫,但若没有这枚‘玄帝令’……”他抬手一抛,一枚刻着盘龙纹的青铜令牌“当啷”落在林玄脚边,“你连地宫入口都找不到。”
林玄弯腰拾起令牌。
入手的瞬间,令牌上的龙纹突然活了般游进他掌心,在皮肤下泛起淡金色纹路,与他手背的神帝石纹交相辉映。
他抬头欲问,却见黑袍人所在的位置已空无一人,唯有荒原上的风卷着砂砾,在地面划出一道深长的痕迹。
“等等!”林玄对着空荡的荒原喊了一声,回音撞在断塔上又弹回来,撞得他耳膜生疼。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龙纹,又摸了摸胸口还在发烫的玉简,突然笑了——那是三年来第一次,不是为了护着妹妹强压怒火的笑,而是真正的、带着锋芒的笑。
“原来父亲没骗我。”他喃喃自语,指腹摩挲着玄帝令上的纹路,“那些说我是废物的人,那些打霜儿的人……该算算账了。”
远处传来剧烈的震动声。
林玄抬头,就见灰白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露出秘境原本的夜幕——方才那道金色光柱虽已消散,却在云层里留下了烧灼的痕迹。
他能想象此刻青玄宗的情形:掌门洛无涯可能正站在山巅,盯着护山大阵的涟漪皱眉;楚炎那老匹夫说不定已经带着弟子冲进秘境,想抢他触发的机缘;而妹妹林霜……应该还在杂役房里,用他偷偷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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