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跟你分析一下，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看来无论是公众，还是帝国，都不知道伊戈尔的死讯。
但是你知道，不仅你知道，你还毫无忌讳地在这辆列车上去讨论这件事情。”
埃玛尔有条不紊地给布尼尔分析着。
“而且我猜测你只在一等车厢和别人谈论这件事情，谈论莱特家族的新继任者的死讯。
因为只有一等座的人该知道这件事情，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一等座的车票是莱特家族为你们买的，他们真是财大气粗，为这么多人买了这单。”
“证据呢？你有什么依据么？”
布尼尔脸色发青。
“布尼尔，你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也许根本不需要证据。
但为此我们还是找了一些来，那就是报纸，在我们筛查的报纸中，都没有伊戈尔的死讯。
但同时少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东西，就是报刊上常常发表的连载文章消失了。”
“什么意思？”
布尼尔听了后有些摸不着头脑。
“阁下果然没有闲雅适俗之心。连自家的报纸都不曾看过”
埃玛尔讽刺道。
“那是作家会在报纸上发行的小说连载或是短篇，大部分格罗地区周边的报刊，其小说版面都被暂时撤换休刊。
暂停刊登，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等着你们从格罗回去后，在这些提前留白的地方刊登公爵的悼词和生平。
因为报纸可不能昨天是逗乐市民的小说，明天成了公爵的死讯，那是对公爵的不敬和侮辱，对么？”
布尼尔低头看着自己发亮的皮鞋，一言不发。
埃玛尔看布尼尔这模样，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她进一步说道：
“但很不巧，我们去的也是一等座餐厅，因为我想让我的朋友喝一些更好的茶。
但更不巧的是，我们在谈论莱特家族的事情，虽然我们和你们的目的根本是两回事。
但你认为我是和你们一样的人，是一同被莱特家邀请的。于是便对女人说漏了嘴？是这样么？”
埃玛尔说的这番话让布尼尔登时心惊肉跳，他先前那副体面和傲慢在听了这番话后逐渐开始土崩瓦解。
他身后车厢里的钢琴和小提琴快速地演奏显得聒噪不堪，如同锯木头般撕裂他的心理底线。
他开始感到恐惧，并且如同酒精过敏般冷汗直流，他不断吸着气，鼻翼不断翕动着，借此来掩饰恐惧。
但这并不符合绅士形象，除去没有哭喊和泪水，活像一个啜泣的幼儿。不过他管不了这些，现在的布尼尔一定怕得很。
“你们是说……”
布尼尔的眼神飘忽不定。
“你们在调查我。”
“不仅是你，布尼尔。”
埃玛尔说道。
“为了这件事情，我们调查了很多人。”
布尼尔忽然有些慌张起来。
“你们是专门来查事儿的！”
“换言之，是去调查格罗，拜访莱塔家族的所有人。”
埃玛尔补充道。
“不，完了。”
布尼尔有些情绪失控，他忽然扔掉手中的酒杯，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
“千万不要让宫廷知道这些事儿。”
他的这番话倒是让埃玛尔和艾略特吃了一惊。她们决定先不发话，看看布尼尔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不过看起来布尼尔更像是想听她们开口说话一样，并且此时也并无之前那几分傲慢神气，变得低三下四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埃玛尔虽然还是有些掂量不清楚布尼尔为何忽然变成这个样子，她并不认为自己的话可以威胁一个贵族到这种地步。但她还是顺水推舟地应付着局势。
“我知道，你们肯定是帝都派来查我们的。”
布尼尔头上冒着汗。
“我保证我绝无反心，我对帝国绝对忠诚。”
“你这是不打自招，布尼尔。”
埃玛尔暗中用手臂碰了一下艾略特，让她忍住想去嘲笑布尼尔的冲动。
她继续平静地说道：
“就算不是帝国派来的，估计连学生都听得出来你已经把自己供出来了。”
“这……”
布尼尔冒着汗，尴尬地笑着。
“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会给你们想要的东西，只要不牵连我和我的家族。”
“你很明智，但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商量一下。”
埃玛尔说罢便要起身。
“不，千万不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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