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想要通过拆除来防止二次坍塌是几乎不可能的,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临时的加固。而这项工作正需要大量的劳力,这也是塞维尔让伍洛德来找这些人的原因。
在沃兹华斯将货物运上来后,收集书籍、加固房屋、搭建雨棚的工作分别在伍洛德和埃玛尔的指挥下进行,他们分别指引自己带来的人,而沃兹华斯在空地上负责计算和分配材料。
那些素不相识的面孔忙碌在这片残缺的废墟上忙碌着。这些普通的,用劳动来换取生活资本的平凡之人和这些年轻人一起工作着。他们工作的氛围并不压抑,那些搭建架子和雨棚的劳工和那些为紫罗兰家工作的佣人偶尔还会聊着天,这些有些粗糙,却真性情的汉子面对那些心思细腻的女性,不由得言行也活泛了不少。
但即使如此,这样的工作也不免出些差错。
在回收书籍的佣人中,有一位女佣发现了一本掉进墙体缝隙的书,没有经过观察便试图直接将那本书直接扯出来,随着一阵撕裂的声音,那本半湿的书便被扯成了两半,散落出来的书页绝大部分全部落到了泥地上。
那名女佣顿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候另一名女佣连忙小声告诉她快点把书扔掉,当做一切没有发生,否则她就算在这里多干一个月也可能赔不起。
就在这名女佣战战兢兢地要将书重新藏回那个缝隙的时候。她的身后却传来了埃玛尔的声音。
“把它给我吧。”
女佣一扭头,当即吓了一个激灵。因为她的雇主,那个紫罗兰家族的大小姐,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眼神正盯着自己手里那本已经撕毁一半的书。
这名女佣当即神色慌张,手腕也发起抖来,她已经在想着埃玛尔小姐发现损坏的书籍后的态度了,在这个年代,一本具有收藏价值的书籍绝对价值不菲,而普罗迪斯科学院的图书馆这样的书比比皆是。
这样的小变故让在场的气氛一度凝固,连那些搭棚的工人都看向了这边,看着这个倒霉的女佣要被罚多少钱。
然而埃玛尔依旧伸着她的手,让女佣将书交给自己。
女佣只得将半本书递给了埃玛尔,后者在接过书后,看了看封皮,却发现只有背面的封装,没有封面。她随即让人给自己递了只夹子,又拿了只撬棍。她把棍子递给了女佣,又问道:
“你是从缝隙里找到那本书的么?”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埃玛尔看了看墙体的缝隙,又找来伍洛德让他看稍微撬开缝隙是否存在危险。伍洛德细看了半天,说动静只要不太大就没什么问题。
于是埃玛尔就让女佣帮忙自己稍微把墙撬开一点。
她还说:“虽然这可能有点难为你,但现在人手不足,你就尽力而为吧。”
女佣见埃玛尔没有因为自己撕坏了书而责怪自己,便连忙上去,将缝隙撬开了一些。埃玛尔趁此机会用夹子将那本书剩下的一半取了出来。
随后,埃玛尔又和女佣将地上散落的书页重新收集起来。即使如此,这本书依旧被损坏到无法通过简单的方法来修复的程度了。
埃玛尔叹了口气,看了看封皮,将书名和作者,以及版式在一份清单上记录了下来。而且那份清单已经很长了。
见女佣还在看着自己,埃玛尔又说道。
“你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去做事情吧。”
女佣这才如梦初醒,惴惴不安地扭头回去了。
埃玛尔还在低头写东西,她突然说了一句: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扣除你应得的薪水。接下来小心点就好了。”
听到这话的女佣悬着的心立刻便放了下去,连连冲着埃玛尔道谢。
然而埃玛尔没有再说些什么便离开了,她找到一张椅子,在一块湿漉漉的墙边坐下,看着手中记录着损毁书籍的清单。
一旁的沃兹华斯不免感慨道:“你竟然没有罚她,真是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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